昭夕立马会意,拉着他往客厅走,“去找点吃的。”
于是一大一小排排坐在沙发上,一边拆薯片,吃得咔嚓咔嚓的,一边聊起天来。
原来又是那堆亲戚朋友,见程爸爸程妈妈来了,程又年却没有参加婚礼,难免问起他人不在家吗。
程妈妈含糊说:“今天有点事,和朋友出去了。”
“什么事要大年初五去办啊?”
大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目光齐刷刷落在隔壁桌的某位年轻女士身上。
小朱总的千金呢。
听说当年读中学时,是程又年的学妹,那时候就很喜欢他。
小朱总这些年在津市大小算个人物,她也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后来听说程又年还单身,拐弯抹角找了十八层关系,终于找到熟人来程爸爸程妈妈这边撮合她和程又年。
哪知道神女有心,湘王无情,微信加上,她从娇羞客气到死缠烂打,程又年不胜其烦,最后干脆说了句抱歉,就……
把她拉黑了。
后来朱千金因爱生恨,大发雷霆。
再后来她闪婚了,对象也是个公司小开,虽说样貌才华比不上程又年,但家世背景甩开程家十八条街。
小城市八卦多,小开不知道上哪儿听说了妻子和程又年的那段恩怨情仇,兴许和妻子本人的陈述也有关系,他对此事好像有所排斥,还有一点误解。
后来还公开提过程又年几次。
有朋友再说起朱千金追过程又年,小开会反驳说:“明明是他追的我老婆。”
《长路》上映,有人谈起地科院,不免又提起学神程又年的传说。
小开不屑道:“有的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也只是攀高枝想入赘豪门的伪君子。”
反正不管他怎么说,程又年本人远在北京,听不见。哪怕听见了,也不会回来澄清。
津市这边的风风雨雨,被距离隔绝在了程又年的世界之外。
今日婚礼,朱千金和小开同学也在。
早就看见程家父母坐在邻桌,朱千金表情不太自在,喜宴上不断撩头发、整理一身chanel的衣服,不时还撩一撩耳畔显眼的蓝宝石耳环。
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富贵。
群众们也有八卦心理,总是偷偷交头接耳,讨论陈芝麻烂谷子。
后来居然有人直接问程爸爸程妈妈:“年前团年时,不是说又年找到对象了吗?这回春节回来了没?”
程妈妈早看出这些人跃跃欲试的看戏心态了,当下坦然道:“回来了。”
“回来了?那怎么不带来婚宴给大家瞧瞧?”
“姑娘家矜贵,有些场合人太多,话也多,怕她不自在。”程妈妈老神在在夹了一筷子鸡肉,送入小丁碗里。
好事人凑过来偷偷笑,“比隔壁的朱小姐如何?”
程爸爸心直口快,不高兴人家这么挑衅,直截了当回答说:“没有可比性。”
“那是比她好,还是不如她啊?”
“当然是更好了。”程爸爸斩钉截铁。
然后就被程妈妈一胳膊肘撞过去,一记眼刀同时杀到:“你是不是傻?这种挑衅也能上钩?”
也就半顿饭的功夫,不少人离席推杯换盏聊天,这桌的言论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隔壁桌。
小开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被邻桌听见。
“怕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吧,就他那样的,能找到比我们婷婷更好的?”
朱小姐笑了笑,“你也是,别什么人都拿来和我比。”
世人多半向权势妥协,即便心中不这样想,也依然须臾就有了决断,一边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一边是固守清贫的科研家庭——
于是立马有人恭维朱小姐和丈夫郎才女貌。
“那是,不是谁都能和小朱相提并论的。”
“掉身价,掉身价。”
小丁年纪虽小,脑子却聪明,很快判断出这群人在捧朱小姐的臭脚丫子,明里暗里损他舅舅。
坐在沙发上,一袋薯片见了底,小丁也把事情叙述完毕。
昭夕似笑非笑问:“那位朱小姐,很漂亮吗?”
小丁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跟舅妈比差远了!”
“穿了一身名牌呀?”
“我不认识,但是我们桌的阿姨说,她连手表耳环都是限量款。”
昭夕思索片刻,麻利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哥,在干嘛?”
她打的是孟随的手机号,哪知道对面奇异地沉默了两秒,才咳嗽一声,“是我,昭夕。”
昭夕:“?”
她拿开手机,仔细看了看屏幕,没错,她拨的是孟随的电话,怎么接电话的是……
“陆向晚?”昭夕仿佛产生幻觉,“你怎么接了我哥的手机?”
陆向晚:“……”
这事说来话长。
虽然事情就发生在昨晚。
但是然而可是那什么……
下一刻,孟随接过电话:“找我有事?”
昭夕震惊:“你电话为什么在我闺蜜手上?”
孟随:“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一旁传来陆向晚焦急的声音:“你把电话给我,好好讲话,让我跟昭夕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解释她拿你当闺蜜,你却想当她嫂子?”孟随的声音淡然无比。
昭夕:“???”
不是。
你刚刚这句话这什么意思?
她仿佛被雷劈了,正欲追问,就听见孟随说:“到底什么事,没正事我挂了?”
昭夕当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