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混乱,却条件反射抓住了最重要的一桩——
“哥,让你特助给我找辆豪车,把我衣柜里那套t家冬季走秀款送过来,啊,还有珠宝首饰,给我弄全了,两小时内务必送到——”
话音未落,手里的电话被程又年抽走。
昭夕一怔,抬眼望着他。
却听程又年接起电话,礼貌地对那边说:“孟哥,打扰了,昭夕跟你说笑的,大过年不用这么麻烦你。”
结尾词是两个男人言简意赅互道“新年快乐”,然后都闪电般挂了电话,想必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处理。
昭夕连忙拿过手机,“你怎么挂了?”
“不挂,等着你让小孟总给你运送全副武装过来,演一出大戏?”
昭夕噎了噎,“你都听见了?”
程又年看一眼小丁,小丁缩缩脖子。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你知道的。”他把昭夕从阳台上拉回来,瞥了眼她身上的毛衣,“外面没暖气,不冷?”
“我冷什么啊冷,一想到有人背后乱嚼舌根,我热血沸腾呢!”昭夕牙痒痒,“不行,我得让我哥把东西送来——”
“昭夕。”男人立在她身旁,笑了,“为什么要比那些?”
昭夕一愣,然后理直气壮说:“她想炫富,我就跟她比钱多呗。”
“用得着比吗?”
“这不是人家要比吗?”
“为什么要比最庸俗的一样?”程又年语气平和,佯装仔细地捏住她的下巴,打量一番,“昭导对自己的美貌没有自信吗?没有限量款和珠宝首饰的点缀,难道就不好看了?”
“……”
他松手,点点她的脑袋,“还是说,没有光鲜亮丽的包装,这里的想法和智慧就大打折扣了?”
“……”
昭夕脑子有点迟钝,还有点混乱,她把这归结于刚才陆向晚接电话后遗症。
“可我不想他们背后嚼你舌根。”
“嚼一嚼又有何妨?”程又年微微一笑,“不遭人妒是庸才。”
“我就是气不过。”
“那我们就去撒撒气。”
昭夕一愣,“嗯?”
程又年看她片刻,莞尔,“也该让大家见一见我漂亮的女朋友了。”
*
傍晚七点,婚宴散场。
人群扎堆在酒店门口,三三两两等待车辆,主人家热热闹闹在门口送客。
朱小姐的豪车已经到了,锃亮的车标,仿佛每一寸都打了蜡的车面,连同她从头到脚包裹的名牌服饰,无一例外不引人瞩目。
很多人眼红。
小开风光地拉开门,回头问:“有人要搭顺风车吗?”
目光落在程家父母的身上,他彬彬有礼问:“叔叔阿姨要搭一程?”
其实熟人很多,程爸爸程妈妈跟他压根儿不熟,多此一问,居心昭然若揭。
程妈妈冷冷淡淡说:“谢谢好意,不用了。”
朱小姐也客气道:“天气冷,又是大过年的,出租车不好打的。”
程爸爸正准备说话,就见路边停下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
车是程又年年前买的,代步而已,二十万不到的平民款轿车,市面上很常见。
他开门下车,冲父母挥了挥手。
在场人都愣了愣。
程妈妈笑了,“不用了,谢谢朱小姐,我儿子来接我们了。”
新郎新娘也笑着走到车边。
表弟说:“哥你没良心啊,我婚礼你都不来!”
程又年不着痕迹看了眼车内,含笑说:“情况特殊,情况特殊。”
其实表弟也只是这么一说,昨晚程又年就亲自打了厚厚的大红包给他,还解释了一桩在场人都不知道的事。
新郎新娘答应他保密,这会儿一个劲朝车窗里瞧。
无奈车窗有遮光玻璃,乌漆嘛黑,看不清人影。
朱小姐和小开当即有些不高兴,在场人也有点懵。
怎么贵宾来婚礼,也没见新郎新娘亲自跑到车旁迎接,这会儿程又年来了,他们倒是这么热情?
人群窃窃私语。
朱小姐相熟的人说:“这车十几万吧?哟,北京牌照。”
“十几万的车在北京可不够看,我听说那边上个牌照就要七|八万。”
“看来程又年混得不行啊,搞科研还是赚不了几个钱,听上去光鲜罢了。”
……
很快车窗降了下去。
程又年人在车外,车窗怎么降下去的?那肯定是车内有人啊。
立马有人说:“哎哎,副驾坐了个姑娘诶!”
“程又年的女朋友?”
“还真有女朋友了?我以为他妈妈说来圆场的呢。”
众人翘首以盼。
朱小姐嗤了一声,却还不急着上车,表面漠不关心,其实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边。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去,露出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像玉做的一样,在夜幕四合的昏暗夜色里鲜明耀眼。
门开了,一只脚踏在地上。
朱小姐看了眼,朴实无华的平底鞋,不像她脚上的dior logo,bling bling的。
心里立马高兴了些。
她也想看看程又年到底找了个什么对象。
凭什么当年对她爱答不理,她朱婷婷到底哪里差了?津市这地方,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青年俊才巴不得娶到她。
就他程又年眼高于顶,一句不合适,辜负了她所有努力。
车里的人终于出现在视线里,逐渐显露出的除了那双平平无奇的鞋子,接着是一条牛仔裤,虽然裤子也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