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薇何尝不担心陆有成们搅合得她们不好卖地?
竹溪离县里太远了些,县里有钱的人家才懒得来这里买你几亩十来亩地,还不够折腾的,有那个银子,人家就在县里周边买地不香呢?
没钱或是相对没钱的人家就更不会来了,人家买地就是为了就近耕种的,结果种个田地收个粮食还得又是船又是车的,当真是劳命伤财,傻子都会算这个账。
所以她们的田地其实很择买家,能挑选的买家范围其实也很小,要是再让人有意一搅合,短时间内,还真不好办。
但李氏已经很气急了,陆薇薇便不能再火上浇油。
遂道:“娘别气也别急,我明儿去镇上问问,里长那儿我也去拜访一下,总能找到法子的。那一家子都是欺软怕硬的,如今敢来闹,只怕也是听说了舅舅出事的事,只要我们跟以往一样硬气甚至更硬气,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李氏仍是皱眉,“我这不是还担心回头万一事情闹得不像了,影响你的名声吗?这么多年我自问从来都尽到了该尽的责任,却还是一次次的逼我们,等小巍你将来中了,一点光也休想沾你的!”
陆薇薇道:“肯定不让他们沾一分一毫!好了,娘也别气了,等我明儿从镇上回来后再说,先吃饭吧。”
母女两个吃了午饭,下午又往村里几家大户家走了一趟,仍暂时没有有意向的买家。
到吃晚饭时,李氏的情绪便越发的低落了,陆薇薇少不得宽慰她,“娘真别急,田地又不是白菜萝卜,哪那么容易买卖,搁谁家不是大事?如今不过是有缘人还没到罢了,等人一到,也就几个时辰的事而已。”
李氏苦笑,“你说得倒是轻巧,关键有缘人什么时候才能到?我都在想,要不,我们……”
本想说她们要不卖县城周边后置的田地算了,话到嘴边,想到那些田地可都是陆薇薇凭自己本事辛辛苦苦才挣来的,她当娘的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拖她的后腿,还算哪门子当娘的。
到底咽了回去。
陆薇薇却已经猜到她后面的话了,道:“要是这次真卖不成功,那等回了县里后,我们再试试卖县里周边那些田地吧。只是这样一来,就瞒不过舅舅了,就怕舅舅知道了不许我们卖。”
李氏道:“你舅舅知道了肯定不许的,他肯定宁愿卖他和你舅母名下的。小巍,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话赶话的胡乱一说,你别多想,咱们还是卖村里的地是正经,本来就要卖的,也是怪我,当初就该听你的,早些开卖,如今也不用这么急了……”
娘儿俩正说着,听得有人拍门。
陆薇薇怕又是陆家的人来找事,让李氏继续吃她的饭,自己起身去了院子里,打算不管来的是谁,都直接把人给怼走。
不想开了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已换了妇人头的陆大妮儿。
陆薇薇有些惊讶,“怎么是你?有事吗?”
哪怕上次的事已过好长时间了,仍对陆大妮儿生不出好感,语气自然又冷又硬。
陆大妮儿讪讪的,小声道:“小巍,我能进门与你慢慢儿说吗?我怕让人瞧见我来找你和大伯母,我……”
“不必了。”陆薇薇直接打断了她,“你有话就直接在这里说,或者不想说,就立刻回去也行,反正我也不关心你想说什么,你爱说不说。”
陆大妮儿急了,“小巍,我不是拿乔,是真找你和大伯母有事,你就让我进门说吧,我保证说完就走,绝不会多烦你和大伯母,好不好?我、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现在哪还有脸为我自己,我都是为了你才走这一趟的,你就让我进门说吧……大伯母,您来得正好,我来找您和小巍有急事,是我听说爷爷要害小巍,您能让我进门说吗?”
却是李氏放心不下陆薇薇一个人出来应对陆家的人,随即也跟了出来。
李氏对陆大妮儿更没好感,但她当娘的人,一听得事关自己的孩子,哪还顾得上其他?
忙道:“行,你进门说,要是回头让我知道你又憋着什么坏,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陆大妮儿忙赔笑,“大伯母,我真不敢憋坏了,我也没那个脸了,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是……”
一边说,一边进了门,待瞧得李氏把门关严了,才松了一口长气,这下好了,不怕人看见她了。
李氏已道:“你刚才说你爷爷要害小巍,是什么个意思,你又是打哪里听来的?”她就知道那个老东西从来没拿小巍当过自己的孙子,恨不能她们母女立时都死了才高兴!
陆大妮儿压低了声音,“大伯母,我也是前几日听我娘说的。好像有个什么县里来的人找爷爷,让爷爷进城去衙门告小巍不孝,让小巍明年考不成秀才老爷。但具体的我娘也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可我想着,上次……大伯母和小巍你们都是真心为我着想,是我自己不争气,走了歪路,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提醒你们一声。”
李氏早气黄了脸,好容易等陆大妮儿说完,立刻骂道:“他有什么脸告小巍不孝,小巍是没认他了,还是没养他了?也有儿子一大群,却反指着一个从来不看在眼里的孙子辈孝顺的道理?也不怕传开了笑掉人的大牙,真是个黑心烂肝的……”
本想臭骂陆有成的,想着陆大妮儿还在眼前,好歹忍住了,看向陆薇薇,“小巍,我们怎么办?”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