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2月16日就是农历己卯年正月初一春节。着春节的临近,各单位一般都有年尾思想,但是,湖贝支行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行长王显耀前一段由于自己的岗位不确定,想调动工作而在一段时间没有下力气为新年工作铺路。现在看来调动不了了,那么,在春节前几天就要加把劲了,只有做好了开春的工作安排后,春节才能稍感安心。于是,他和陈作业分头落实,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督促,落实好支行经营工作会议下达的计划指标和执行措施。
资金信贷部的夏天也在准备着在春节前召开最后一次部门会议的内容。
会议要讲些什么呢?夏天思忖道:一是员工的思想,好象受到产品开发部的影响较大,有点波动,二是手头上的活做得比较好,但在组织存款,发展客户等方面完成任务比较差,三是有些员工的组织观念、纪律观念总是不太行。这不,昨天晚上任尔为又把车开出去和舒光荣干私活去了,这是老问题了,就是改不了。另外,新的一年任务分解也比较细,都是与工资福利挂钩的,计有:存款、同业存款、外币存款、国际业务结算量、卡交易量、不良贷款清收(其中单列呆滞贷款清收、表外欠息清收),这些项目的后面都是铁板钉钉的数字,而且分解到了四个季度的各个时间段。按月考核,据以计发工资。
夏天自言自语地说:“可想而知。新的一年的工作是很艰难的。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还在两可之间。现在的问题不是争这种官当,而是要在这种支行呆下去还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行。这点也不知道申一枫、黄鹿他们有没有恰当的判断。”
这时,刘娣敲了一下门说:“夏经理,新文件。”说完,将文件夹放在大班台上。离开了办公室。
夏天打开文件夹。看到其中一份是机构改革后的特区人民银行转发省人民银行分行的文件《关于在全省范围内通报列入信用黑名单的企业的通知》,在文件的附件中,罗列了长长一大串企业名单、营业执照号、法人代表等相关内容。
夏天详细往下看,附件中赫然写着:深圳远大公司。原来,由于黄辉的远大公司收购了那家负债累累的国有企业,之后又把这家企业整体打包更名为远大公司。于是,它也被各家专业银行一级一级往上报,在省人民银行汇总后,便成了当之无愧的信用不良的典型企业了。
夏天看后。在准备会议的提纲上写道:“要把远大公司的问题当成一个事,在会议上讲审查问题。”然后暗忖道:“也不知道两个行长看了这个文件,对当初审批远大公司贷款时的想法,有什么感想没有?好在我留有分寸。不搞人云亦云那一套。要不然,现在成了问题贷款,还不是对我说三道四?”
这天下午,总行信贷部的郝见光来到湖贝支行,说是来分析上了省行信用黑名单的借款企业的情况,实则就是为那远大公司新增的500万元贷款的是非问题而来。他到来后在行长室先与王显耀、陈作业单独聊了几分钟,他要求:一是看看远大公司的房产。也就是原来老企业的办公地方,其实是早已抵押给别家银行的旧房子。二是要把远大公司的贷款档案拿回去推敲推敲,为什么要拿回总行去呢?因为这件事牵涉到总行副行长沈意民,最开始就是因为他的关系,而首先表态贷款500万元的。要让沈行长自己分析贷款档案上有没有对他不利的措辞,有的话,要尽早采取措施。
王显耀理解了郝见光的想法,但是,也还惦记着能不能再增加200万元贷款给远大公司的初衷,便派陈作业、徐东海、李国兰带着郝见光到远大公司办公的童乐路看那房子;同时,叫陈作业直接从夏天手中领出远大公司的贷款档案预先放在轿车里,待看完房产后送郝见光回总行时给他拿回总行就行了。而夏天呢,就不用陪同了,因为本来也没有他什么事。
于是,夏天在湖贝支行这回接待郝见光的活动中,乐得清静,只在汪洋填写好的贷款档案领出清单上写上:“同意”两字,就把这事了了。正是:
少吃咸鱼少口干,平生谨慎避祸端;
三思后行诚堪羡,棋看三招过五关。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趣:曾几何时,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筹办人庄宇、秦现虹拟设点于湖贝路,相中了湖贝村的商用楼,奈何该楼被黄辉为法人代表的深圳远大公司长包整租,然后作为二房东分租给零散商户,从中赚取租差,事经双方多轮讨价还价,湖贝金融服务社在支付了大额“顶手费”,并在合同上注明“租方同意开业后贷款500万元给远大公司”的条款后,取得一楼租用权,用作营业网址。开业后,被人们认为处理贷款相当随便的庄宇却对黄辉有所警惕,对500万元的贷款承诺,坚称要抵押物才能办理,以致双方在金融服务社大吵其架。后来,在夏天的协调下,以本社每月向其交付租金的可控额度,放出担保贷款270万元,余款便再没有下文。而改制后才到任、且被公认为谨慎持重的王显耀,以及向来控制新贷款甚严的沈意民、郝见光等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起增加贷款给深圳远大公司的主意,甚至在省人民银行分行明文将该企业列为信用黑名单后,仍然乐此不疲,挖空心思增贷。
这件事让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在于:一方面,因为深圳远大公司上了省人民银行的信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