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云昭帝正与大臣们商议有关北方驻军的安顿事宜,听皇后派人来报说余贵妃吐血晕倒,立时结束了商议,赶了过来,就见到余贵妃气息奄奄地躺着,面如土色。
明明月余之前他还曾留宿在飞鸾宫,那时候的余贵妃明明还鲜活动人,却不知怎的,如今她看上去瘦了不少,整个人许是因为刚刚吐了血的缘故憔悴了不少,明显不是这几日才病了的。
一想到这里,云昭帝的表情阴冷了些,自己当下最为宠爱的女子,病得半条命都要没了,却不曾想过与自己透露分毫,这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一时间他看向六皇子的眼神也少了些耐心与安抚。
“沧儿!到父皇身边来,莫要耽搁了太医为你母妃诊治。”云沧本就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此刻听见了父皇的话,这才稍稍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可没等他和自己的父皇问些细节,便瞥见了云昭帝阴沉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吓到,竟生生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了。
一旁的南织看到了,刚忙起身,亲自把云沧拉到了自己怀里:“沧儿莫怕,你母妃多半是急火攻心,这才会吐血昏迷,现在睡着未必是一件坏事,一会儿等太医开了药,喂下去,很快便会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给了云昭帝一个眼神,后者才稍微将自己的脾气殓去了一些。
南织掏出自己的帕子,轻轻给云沧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沧儿现在可不能哭了,一会儿你母妃醒过来了,见你哭的不像样子该心疼了。不如让绿薇带着你去小厨房里面看看,做些好消化不伤胃的吃食来,等你母妃醒了若是饿了正好吃一些。”
绿薇赶忙将眼泪胡乱擦了擦,跪倒在云沧面前:“是了,咱们余贵妃平日里很注重养生的,小厨房惯常炖着燕窝,奴婢再去问问太医,有什么适合娘娘吃的,烦劳六皇子帮忙挑选一二……”
“皇后娘娘不能哄骗沧儿吧……”看着眼前死死捏着自己衣角的云沧,南织心疼的不行。赶忙牵了他的手轻轻安抚着,亲自牵着他朝小厨房去了。
“绿茸跟着些,别劳累了皇后娘娘。”绿薇轻声安排了一下绿茸,自己跪着爬行到了余贵妃身旁,用帕子轻轻给余贵妃擦着汗。
经过了太医的针灸,余贵妃虽然依旧在昏迷,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此刻她似乎陷入了梦境之中,眉头紧紧皱着,嘴里也不停的念叨着“怕……大火……”之类的语句,一双手死死扣在一起,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了。还是绿薇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她的手掰开。
“多久了?”见着云沧已经被带了出去,云昭帝强忍的怒气终于收不住了。
“陛下的意思是……”
“贵妃这样多长时间了?”云昭帝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在噩梦中挣扎的余贵妃,语气冰冷地发问。强大的气场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绿薇跪在地上,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回、回陛下,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娘娘不知道为何,总是在睡梦中惊醒,似乎……似乎总在做一个关于火场的梦……”绿薇被吓得不轻,但她依旧谨记余贵妃的叮嘱,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尽数交代,“夜里睡不安稳,白日里进得也少了,所以看上去有些疲倦。但贵妃已经命奴婢请过太医,太医给开了安神的方子,贵妃娘娘日日吃着,感觉有所好转,这才没有和陛下禀报……”
绿薇看着云昭帝的表情稍有缓和,这才悄悄吐了一口气,太医是给娘娘开了不少补药,奈何娘娘这些日子全都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将药倒掉,完全没有喝,只自顾自熬着,这病能好就奇怪了……但她不能和云昭帝这般说,不然以云昭帝这个多疑的性子,要是怀疑娘娘是一心求死,只怕不仅这满宫的人性命不保,就连六皇子都将会被厌弃。
“好好照料着你家贵妃,贵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就等着陪葬吧!”云昭帝并没有再为难绿薇,只是径自坐到了床塌边上,拿起宫人递上的帕子亲自给她擦汗。
“太医呢?叫太医都给朕滚进来!”绿薇听见他的吩咐,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起身去叫太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腿软的厉害,差点一头栽倒。
出了内室,她赶忙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去叫太医:“徐太医、李太医,陛下召你们进去呢。”
徐太医和李太医两个人正在外头犯难,自从余贵妃病了之后,就是他们两个在伺候。因着余贵妃病症并不严重,所以陈德妃给了他们不少好处,让他们将余贵妃的药换成了更温和,可效果更慢的药时,他们并没有多想什么就照办了,却不想这小小病症却变得如此棘手。
“臣给陛下请安,贵妃娘娘此番吐血晕倒,多半是因为长时间坐在廊下同许诚侯夫人聊天的缘故。按说这要是旁人也无妨,只是这娘娘平日里本就有些体弱,前些日子又受到梦魇的折磨,这才略微严重了些。微臣此番再给娘娘开一些助眠的补药,搭配上一些纾肝降燥的药膳,想来也就无妨了。”徐太医强装镇定,跪在当下,将余贵妃的病症分析得头头是道。
在一旁的李太医虽然觉得此事不妥,但延误余贵妃病情的事情,他也有参与,所以此刻他也不敢轻易开口挑明当前的状况,只得陪着徐太医一条道走到黑:“正是如此,贵妃娘娘长久的养在此处,很少与外人接触,今日许是和侯爵夫人聊天忘了时辰,今日风虽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