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自由换取宁渊吃瘪,宇文图觉得这事情上自己并未吃亏,何况替宁翮抄写经文为他诵经超度,也的确是他应该做的事——无论是出于宁翮的举动抑或者仅仅是因为宁翮是自己的岳丈是宁澜的生父。
若不是担心宁澜,让他替宁翮抄写三个月哪怕是三年的经书他也无二话——虽然其实他自己并不需要为宁翮守孝,可是宁澜毕竟是宁翮的女儿。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出来之后,便再也没能见到宁澜了。
她回宁家去了。
这也是寻常,虽然他不答应和离,但是也并不打算将宁澜禁锢于王府之中,所以宁澜想去哪里他没让人拦着,他只是没想到宁澜不说一声便回了宁家——宁家如今搬回了宁府,高门大院,她铁了心不见宇文图,宁渊虽然不喜宇文图也担心宁澜,但是宁澜发了话,他便也实心眼替宁澜拦着宇文图不让宇文图见宁澜。
宇文图觉得自己对这个舅兄还是太仁慈了,早知道应该更心狠一点的。
宁澜如今深居简出一心要在宁翮灵前赎罪,宇文图求见无门,多登门几次,没能见到自己的妻子,倒是等到了一纸冷冰冰的放妻书——宁澜的字迹,就等他的签字和印章加上了。
她明明知道,他既然不答应和离,更不可能休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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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
四周昏暗难以视物,身子沉沉浮浮,仿佛身处正在行驶之中的马车上。
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自己去城外寺中替宁翮祈愿,她一向不喜欢人打扰,所以没让人跟着,不知为何,今日似乎特别犯困,等她醒来的时候——如今身处的地方,不可能是寺中。
宁澜心慌了一瞬,随即感觉到身后有人,说是身后也不太对,对方的双臂环着她的身体……宁澜想要推开他,对方却收紧了手臂,气息在她耳后轻拂:“醒了?”
她昏睡了太久,他似乎有些担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宁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身后的躯体温暖而坚硬,气息却是宁澜熟悉的:“殿下?”
他俩曾经同床共枕,甚至有过肌肤之亲……宁澜鼻子一酸,想要推开他,他的手臂却愈发收紧,将头埋进她脖子之间,声音闷闷的:“放妻书是你写的?”
他似乎仍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是舅兄逼迫你的?”
“你先前说长兄如父——人们说在家从父,你便是因为这个所以听舅兄的话想跟我和离?”宇文图心中不太畅快:“那常言还道出嫁从夫呢,你已经嫁了我是我的妻子,怎么宁愿听舅兄的话也不肯听我的呢。”
宁澜没有回答,轻轻摇头——跟宁渊没关系,是她自己的意思。
“我们已经圆房已经是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宇文图声音烦闷:“我们都已经如此了……你为何还是要和离?”
他似乎有些生气,张嘴要咬她脖子以发泄心中的火气然而最后也不过只是轻轻咬了一口而已,并不着力,最后不过是吮着她的脖子而已。
“殿下!”宁澜却以为他起了别的心思,有些不安:“你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要一错再错。”
“你还是觉得我们之前的……是错的吗?”感觉宁澜身子轻轻颤抖,宇文图无奈收回嘴,将下巴靠在她肩上:“放心吧……你如今执意要守孝……我虽然……但不会乱来的。”
他身上的热度那般明显,宁澜不太信他,可是也不敢反驳他。
宇文图沉默了一会,仍是心中不忿:“为什么?”
宁澜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离?”宇文图心中烦闷得很:“为什么一定要和离?”
他声音压低隐隐带着哀求:“我到底要做什么……你才能改变主意不再执着于和离?”
“殿下不必如此,这事情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父亲,”宁澜强迫自己镇定不被他影响:“我不想一错再错……我必须要跟你和离,否则我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我说了,之前的事是我逼迫你做的,你本来就没错何必愧疚,”宇文图不肯松手:“就算是有错也是我的缘故,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揽还要惩罚自己……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不是的,不全是你的错,”宁澜声音很低,几不可闻:“我没法原谅自己,因为我自己清楚……其实你并未逼迫过我……”
“那也是因为我欺骗了你,”宇文图不让她多想:“总之是我的错。”
宁澜摇头,声如蚊呐:“这些话或许能骗得过别人……但是我自己的心我知道……所以更不能原谅自己。”
可两人身子离得那么近,宇文图还是听到了,他心中涌出一丝狂喜,却又不太敢确定,试探着问:“你是说……除了被我逼迫被我欺骗的原因以外……其实你自己也是情愿的?”
宁澜不答,宇文图不明白:“既然你心里有我……为何还要和离?”
“我不是,我没有——”宁澜矢口否认,她是曾经发过毒誓说自己绝对不会对他起半分心思的啊……如果她违背誓言,那她便永远出不了那宫墙——
她向来觉得以自己的身份与经历,不配言及情爱,即使对萧迟也只是怜惜多于爱意,可是她不是全然没有动过心的——她见过的男子不多,不管宇文图一开始是出于什么原因试探她撩拨她利用她,他的确是她接触最多的男子,他……还曾跟她有过婚约,她毕竟是年轻女子,哪能真的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