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胡仙来到小常生剧团,秦玉山和一帮师弟天天快乐得不行。
富常生不在家,只有柳胡仙守着。
秦玉山他们几个开始还有点怕他,几天后,他们就开始放飞自我。
有好几次秋丽丽看到他们在院里练功时偷懒。
凤燕练身段,有时柳胡仙会叫他过去,眯着眼睛听他唱几段。
不过他并不点评,听完了只是点头。
后来他又叫了秦玉山等人过去唱给他听。
不管好坏,他还是点头。
渐渐的,秦玉山等人琢磨出道道来了:“师伯耳背,他根本听不清我们唱的什么。”
这样一来,他们更是有持无恐。
凤燕虽然严厉,可是只要他离开,师弟们该偷懒还是偷懒。
最后,秋丽丽看不下去了,她拎起扫院的大扫帚,“你们今天谁再敢偷懒,不好好练功,我就不客气了!”
秦玉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秋姐,你怎么管起我们练功来了?”
“你们欺负柳叔耳背听不清,天天偷懒,秦玉山你不是总说羡慕凤燕能上台吗,你这样子还想上台?”秋丽丽鼻子哼了声,嘲讽道,“你看凤燕什么时候偷过懒,你们总说他是祖师爷赏饭吃,你们也不看看他付出了多少,你们付出了多少,还好意思跟他比。”
秋丽丽一番话说的,院里练功的小师弟们全都不敢说话了。
他们可以不服秋丽丽,但是秋丽丽把凤燕搬出来了,凤燕可是他们的二师兄!
师父不在,二师兄就能管他们。
可是现在凤燕根本不管他们,他们就逍遥了,还偷懒。
这真的好吗?
他们当然知道这不好,可还是忍不住的想偷懒。
秦玉山等人被秋丽丽说得脸上挂不住,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院子里的柳胡仙眯缝着眼睛,嘴角微微动了动。
秋收后天气转凉,晚上院里留不住人,凤燕他们都到二楼的空房间去练功。
秋丽丽晚上闲来没事一个人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丫头,你这身段,练过吧?”
身后突然传来柳胡仙的声音。
秋丽丽收势回头,只见柳胡仙手里攥着两个健身石头球,一步三晃的走过来。
“柳叔。”秋丽丽对他的称呼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并不跟着凤燕他们叫他师伯。
柳胡仙笑眯眯的走过来,“练几招我看看。”
秋丽丽愣了愣。
现在的柳胡仙与平时在秦玉山他们跟前表现的截然相反。
此时的柳胡仙目光锐利,根本不像个耳背的迷糊老头。
秋丽丽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发问:“柳叔,您吃了吗?”
柳胡仙:“……”
秋丽丽等了一会,见对方没有回答,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什么啊,原来还是听不见啊。”
谁料柳胡仙突然劈手照她脑门弹了一记:“你个臭丫头,你说谁听不见!”
秋丽丽惊得嘴巴里能塞一个鸡蛋,“你你你……你原来不聋啊!”
柳胡仙眯缝着眼睛,贼贼地笑,“我是有时聋,有时不聋。”
秋丽丽想起这几天秦玉山他们偷懒的事,在心里为他们点了柱香。
秦玉山,你们几个等着挨揍吧。
谁也没料到柳胡仙装耳背,在大家面前演得十分逼真,就连她都差点信了。
“丫头,听说你是秋家台的人?”柳胡仙在院里的椅子上坐下,招手让她也过去坐。
“是。”
“你是哪家的?”
“我叔秋三蹦,父母早年因为生病去世的早,是我三叔把我养大。”
“秋三蹦?”柳胡仙翻着眼皮回忆,“是秋家台最能闹事的那个吧?”
秋丽丽吃了一惊,“你知道他?”
“当年小常生剧团在秋家台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生意不好,根本没什么演出,剧团差点散了,最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搬到乡下去生活,那时候我还在剧团里拉琴……当时你应该年纪不大,不记得这些事。”
“我记得。”秋丽丽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我是说……好像记得……我那时也可能不在秋家台……”
“你不是你三叔养大的吗,你不在秋家台会在哪?”
“我从小就淘气,三叔怕我以后跟他一样只能种地,在市里帮我认了个干爹,干爹有时带我到市里住几天,顺便教我些功夫。”
“你干爹是干什么的?”
这一次秋丽丽没有马上回答,她笑了笑,反问道,“柳叔你问这些干什么,陈年旧事没意思。”
“谁说陈年旧事没意思,我们唱的戏文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是一样在唱老戏文?”
“你说的是……呵呵呵……”秋丽丽坐在那里乖巧状,脸上的微笑尽显真诚。
柳胡仙也在笑。
一老一小明明都在笑,可两人却各怀心思。
第二天。
柳胡仙仍然坐在院里,盯着众人练功。他还是一副笑呵呵,好脾气的模样,依然是耳背,听不清,还会瞎打岔。
秦玉山他们偷懒略有收敛。
秋丽丽见柳胡仙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她也不好点破昨天的事。
一周后,富常生回来了。
“这个月20号,有一场街道举办的露天晚会,要我们上一个节目。”富常生端详着他的那几个徒弟,“只有一个节目,大约四分钟左右,你们谁想上?”
“唱哪段啊师父?”
“戏曲联唱,每人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