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你可以自己承认,却不愿在别人面前承认,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在作祟。
重生走了,跟来时一样,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洛长安却是再也睡不着了,伸手托着略有余温的额头,神色凝重。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吾谷照例进来查看,可不敢把公子一人丢在房间太久。
谁知……
吾谷倒了杯水递上去,“您这是睡不着?还是刚睡醒?”
“没睡!”洛长安双手捧着杯盏,温热的杯盏,让身上的凉瞬时退了大半,也让她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吾谷走到门口,瞧了一眼外头,再重新转回,“公子是发现了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洛长安抿一口水,“发现了什么?”
吾谷敛眸,“奴才、奴才只是觉得临王殿下很是奇怪,虽说关心您是正常的,毕竟是朋友,但是进来之后东张西望的,仿佛对您有所怀疑。”
洛长安没说话。
见状,吾谷继续往下说,“奴才所言,只是个人的看法,无碍于您跟临王殿下的情谊,看得出来,王爷还是很关心您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头疼。”洛长安放下手中杯盏,“之前没觉得,但是……刚才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细想了一番,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头。”
宋墨,好似瞒着什么事!
“公子怀疑临王?”吾谷有些颤颤的。
毕竟临王和自家公子这么多年的交情,在吾谷看来,不是手足却胜似手足,真真是好得不得了。
洛长安又喝了口水,“我有说、有说吗?”
顿了顿,她又道,“你有什么发现?
她自个都底气不足,遑论吾谷。
“王爷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的不是您,第一反应是碰床头凳上的杯盏,奴才、奴才不好说什么,只能在旁边站着。”吾谷低声说,“尽管,王爷可能真的是担心您,但更多的是……”
洛长安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
“那奴才在外头候着?”吾谷问。
洛长安挑眉看他,“我爹什么时候到?”
“按照行程推算,应该明日就能抵达。”吾谷回答,视线落在她的额角,“公子,这个伤……看着好像更严重了些。”
洛长安摸了摸额角,原本伤得没这么重,但是下了点药,又淋了雨,伤口红肿得厉害。
“不会有事!”洛长安盘膝而坐,“就是看着严重点,有点点疼。”
吾谷可不这么认为,“您都起了高热,可不简单。”
“我发烧了?”洛长安诧异,“难怪嗓子这么干。”
吾谷点头,“您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洛长安咂吧着嘴,“醒来的时候,嘴里甜甜的。”
吾谷:“??”
重生是不是给公子吃了什么?
主仆二人忽然大眼瞪小眼的,沉寂了片刻。
“去查一下,这两日除了咱们,都还有谁进出云山和这个小镇。”洛长安吩咐。
吾谷行礼,快速退出去。
不多时,后窗位置又跑进一个人来。
洛长安抖着腿,瞧着林祁从后窗爬进来。
林祁微微一愣,继而尴尬一笑,“洛大人!”
“什么时候,林门主也喜欢上了爬窗户的活计?”洛长安就奇了怪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老喜欢爬她的窗户??
跟她的窗户有仇?
“吾谷开的位置。”林祁拍了拍身上的水渍。
洛长安压了压眉心,“何事?”
“当铺那边,扣住了一个人,这人嘴巴很硬,怎么都不肯吐实幕后之人。”林祁说,“但我觉得这事,还是要跟洛大人交代一番,毕竟这条线是洛大人发现的。”
洛长安挑眉看他,“抓住了人?”
“跑了一个,已经去追了,抓住的这个貌似……不似北凉人。”林祁也只是猜测。
洛长安就不明白了,“什么叫貌似,不似?”
“他说着北凉的话,却长着异国人的脸。”林祁解释。
洛长安蹭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洛大人为何这般激动?”林祁狐疑的打量着她,“你认得?”
洛长安呼吸微促,“若是北凉人,自个倒腾也就罢了,若是掺合了异国之人,这问题可就大了,林门主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林祁没说话。
“知道还来试探我,真不是个好东西!”洛长安满脸嫌恶。
好在林祁都习惯了洛长安骂人的口吻,否则定是要自尊心受创的。
每次都骂他不是个好东西,是男人都有些受不了!
“洛大人,咱以后说话能悠着点吗?”他不要面子的吗?好歹是正儿八经的七尺男儿。
洛长安睨了他一眼,“哦,林门主……是个好东西!”
林祁:“……”
得,跟洛小公子谈礼数,这不是跟脚趾头谈理想?
罢了!
念她年纪小。
念她不懂事。
“这东西!”林祁将一样物件搁在她桌案上,“眼熟吗?”
“什么熟不熟的,一锅炖了不就都、都、都……”洛长安扶着桌案,慢悠悠的站起了身,面色瞬时全变了,“这东西哪儿来的?”
林祁笑了,“认得?”
“你怎么会有?”洛长安警惕的望着他。
林祁瞬时敛了笑容,“洛大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东西,不是我的,是我从逃跑那人身上捋下来的。”
洛长安指尖轻颤,终是伸出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