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凤一听旬老太太让自己亲自去借钱,心里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去。她猜测旬老太太一定不会给自己好话听,只能遭受羞辱。
在旬家,也只有英子妈还勉强能让旬老太太收敛一些,其他人对这个蛮横的老太太都没有办法。英子妈都借不来钱,自己去更是白费,还不如不去。
“你都借不来,我去就更没用,还不是照样被她数落,我不去!”
“茹凤,那可不一样,她说让你亲自去,就可能有门,要不然她不会说那样的话。死马当活马医,就去一趟试一试,不行咱们回来再说。
你去奶奶那里借钱先得好好跟她说,可这老太太有个怪脾气,你越软她就越硬,有时候你真硬起来了,她倒没有办法了。先哄着她,不行就来硬的,实在借不来钱再说。”
茹凤觉得英子妈说的有些道理,为了给奶奶和弟弟治伤,茹凤也就豁出去了。死马当活马医,要是能借来钱,受点委屈也值得。
茹凤让英子妈帮着照看一会奶奶和弟弟,如果自己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把旬叶叫醒,让他接替英子妈。茹凤自己则咬咬牙,硬着头皮去往上房见旬老太太。
“奶奶还没睡呀?我来看看您,想求您点事。”
茹凤走进旬老太太的屋子,见到旬老太太点着灯坐在炕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叼着烟袋抽烟,似乎是在等待茹凤的到来。
小满姨则脱衣躺下,闭着眼睛面对着墙,不知道睡着了没有?茹凤一进屋就跟旬老太太亲热的打招呼。旬老太太看样子并不显得很不高兴,相反,脸色却比平时好看了许多。
“来了茹凤,坐下吧,看把你累的,快坐下歇一歇。家里摊上这么大的事,谁还有闲心睡得着,这不,我也惦记着呢。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谢谢奶奶的挂念,茹凤感激不尽!这不是吃下了董大夫的药,不再那么难受折腾了,刚刚闭上眼好像睡着了,我就过来看看,怕你惦记着。”
“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细心调养,慢慢就会好起来。”
“可是董大夫说了,她们确实摔得很重,胳膊腿折了不说,可能还有很严重的内伤,很不好治呀!
如果不及时救治,就有可能留下残疾,变成废人,要是严重了还可能有生命危险!我想带她们去白家营子,找‘吴大帘子’给看看,或许能很快治好。”
“是呀,有病是得治。可听说去那里看病得花费不少钱,越是有名的大夫看病越贵,你能负担得起吗?”
“我正为钱的事发愁呢,家里确实没有钱。可病急不等人,我想跟奶奶您先借点钱,以解燃眉之急。
等奶奶和占强她们的伤治好了,我们再挣钱还您。我觉得您老会开恩的,孙子媳妇给您叩头了!”
茹凤说着真的下地跪着给旬老太太磕头。旬老太太看着茹凤的一举一动,脸上流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催促茹凤快些起来,说有话好商量。茹凤一听这句话,更是心存感激,又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头。
“茹凤,你起来,听奶奶慢慢跟你说。我不是不想帮你们,摊上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在旁边看热闹呢?
只是我觉得看病治伤得花不少钱,这么重的伤,钱少了怎么能治好呢?我家的钱也是一分一分口挪肚攒的,来的也不容易,我不能让它打水漂不是?”
旬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茹凤的表情。她是想拿话吊着茹凤的胃口,让她乖乖地听自己的摆布,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是呀,谁家的钱都来之不易,这个茹凤知道。只要奶奶能把钱借给我,我不会让奶奶吃亏,给您利钱。”
“不是利息的事,奶奶是怕这个钱有去无回呀!茹凤你想一想,我把钱借给了你们,能不能治好你奶奶和占强的伤先不说。
就是治好了,你们就做那么点豆腐,勉强糊口还可以,哪能挤出多余的钱还债呢?没有其它来钱道,你们还不上钱。
没钱还,我不是还得挺着,不能打不能骂,更不能死逼,到头来还不是血本无归。茹凤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茹凤这时候才听明白,这旬老太太是怕还不上钱,逼着自己做出承诺。但细一想也对,谁愿意担着风险把钱借出去呢?
旬老太太虽然刁蛮,但过日子还是不乱花钱,把钱看得很重。没凭没据,没个抵押,万一真的还不上钱,不就真的打水漂了吗?
“旬奶奶,你放心。我给你立字据,做承诺,保证在一年之内还上您的钱,就是当牛做马,全家人给你家扛活也要把你的钱还上!”
“立字据,做承诺?啥保证到时候没钱也是白搭。万一你奶奶和弟弟真的治不好,成了废人,你照顾她们还照顾不过来呢,更别说还钱了。
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几个保命钱就这样有去无回,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闲钱。茹凤你就别说了,我不借!”
旬老太太说话口气很死,看样子是真的从她手里借不出来钱,茹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见旬老太太封口,不肯借钱,茹凤很懊恼,她不知道旬老太太既然让自己亲自来,而又不肯借钱给自己,究竟是何用意?
估计绝不是只为了羞辱自己那么简单,她一定还有更深的用意,只是自己的承诺可能还不到位,于是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旬奶奶,咱们可是亲戚,我可是你未来的孙子媳妇,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