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时,师爷竟突然惊呼出声:“他怎么会来这儿?他来这里干什么?”
白仲贤转头朝师爷望去,正巧,此时的师爷也在向他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对视!
虽然都没有开口说话,但却都看出了对方目光之中蕴含的凝重之色。
片刻后,白仲贤率先开口出声。
只听白仲贤喃喃道:“之前就接到朝廷发来的邸报,说陛下派顾大人为钦差,南下巡盐整理盐务,怎么会在吕城?”
“大人,现在的重点不是顾大人怎么会在吕城,而是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师爷急道:“顾大人虽然是巡盐钦差,税务和官地出租的事儿并不在他此次的巡查范围之内,但大人别忘了,顾大人可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若是一个奏折将大人弹劾上去,朝廷到时候怪罪下来,大人可就危险了!最起码一个监管不力就足够大人丢官罢职了!更何况陆强那厮还差点闹出屠村之事!”
白仲贤望向师爷:“那依你的意思……”
“当然是按照顾大人信中的要求,连夜赶赴吕城处置此事!”师爷急道。
“大人,小的把人带来了!”就在这时,衙役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仲贤和师爷齐齐转头朝门口处望去,只见六名风尘仆仆的骑士站在衙役身后,满脸疲惫也难掩其身上带着的那一股昂然气势,显然是顾佐身边的护卫。
“你先下去吧!”白仲贤对那名衙役摆了摆手。
“是!”衙役躬身离开。
“诸位辛苦了,请坐!”白仲贤客气的向六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先吃点东西,喝点茶水休息一下吧,本官准备好就同诸位一起离开!”
为首的骑士向白仲贤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想必知府大人已经看过书信了吧,还望知府大人别让钦差大人等太久!”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白仲贤连连点头,然后对师爷使了个眼神,师爷会意,立刻转身离开了后堂。
大约半个时辰,当天色已尽暗后,白仲贤才准备完毕,衙役、马车等等已经在府衙外等待了。
白仲贤带着师爷和六名骑士从府衙中走出,白仲贤和师爷则分别坐在两辆马车上,六名骑士则翻身上马。
随着白仲贤的一声令下,六名骑士骑马在头前带路,近五十余名衙役护卫着两辆马车紧随其后。
半夜,吕城,吕家宅院。
此时的吕申正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哪怕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从深夜到凌晨,再从凌晨到天明,一夜平静无事,紧张了一夜的吕申此时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神经放松下来后,一夜未睡的疲倦和困意立刻朝他袭来,让吕申再也无法坚持!
与此同时,在吕申房间的房顶上,正摆着四具尸体,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他们喉咙处的那道长约一寸的口子流出,然后散发着腥味,在引力的作用下顺着瓦沟从房顶流下。
‘嗤~嗤~’
在房顶上,正有两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蹲在房顶上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瓦片,在移动的过程中,他们尽量保持着瓦片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就在他们将最后一块瓦片移开时,瓦片上带着的细小灰尘却飘入了下方的房间,正在熟睡中的吕申突然吸入夹杂在空气中的细小灰尘。
灰尘入体,顿时让吕申的喉间一股不适,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吕申突然的举动顿时将房顶上的两名黑衣人吓得够呛,为了避免引起吕申的注意,两人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后,吕申只感觉腹部传来隐隐的疼痛感,这是剧烈的咳嗽后产生的正常现象,吕申也没在意,便再次躺下准备入睡。
然而,就在他准备入睡的那一刻,一股光芒从天而降,一股不好的预感登时让他脊背发凉,当即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
‘砰~’的一声,数名手持棍棒的仆人冲入房中,急忙来到吕申的床边:“老爷,刺客呢?”
“在房顶上!”吕申当即伸手向上指去,房顶上赫然有一个刚够成年人出入的洞口!
吕家管家当即出声安排道:“你们随我从外面上去,剩下的人留下保护老爷!”
随即,一众仆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而在房顶上,早在吕申出声大喊的时候,两名黑衣人就知道他们已经暴露,尽管心中不敢,但也只得离开。
一众吕家仆人上了房顶后,只看到已经渐渐凉了下来的四具吕家仆役的尸体,接着将尸体搬下房顶。
吕家大院中,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的吕申来到外面,看着摆放在地上的四具仆役尸体,吕申的脸色阴沉似水,变得异常难看起来,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将他们厚葬,每家十枚金币!”
“是,老爷!”管家先是对吕申应了一声,接着望向吕申,问道:“看来知县大人是不会放过您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吕申咬牙切齿的道:“他不让我活,那我也不让他活!”
吕城西城门外,正有一大队衙役护卫着两辆马车径直朝吕城而来,为首的五人骑着马,在头前带路,赫然是昨夜从镇江府府城而来的,镇江府知府白仲贤的大队。
“到了吗?”这时,坐在队伍中第一辆马车内的白仲贤开口对外面随行的捕头问道。
捕头躬身回道:“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