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临笙姐……”阿寻挣扎着,一想到还要在阴暗的空间里待上未知的时辰,内心的恐惧再次加剧。
苏临笙眼下是明白了,段缺是不管是非曲直,铁了心要为难,她还真别无他法。
当她做好既然带不走阿寻,那便陪在他身边缓解他的恐惧的想法时,萧怀一却开口了。
“不巧,段大人,这个少年你还非放不可。”声音清朗宏亮,语气不容置疑。
苏临笙湛亮的眸子凝望着他这棵大树,欣喜,难道他有办法带走阿寻?
他功法超群,该不会真的来硬的吧,她可都做好下下策的准备了。
他真的要趟这次浑水?
段缺脸色骤变,愠声质疑,“萧怀一,你这是想硬破坏右庭卫办事的规矩不成?”
“错了,规矩乃是圣上定的,我自然不会逾越。”萧怀一稍稍停顿了下,攸地抬手,一道明晃晃的画着龙腾式样的金牌亮在了众人面前。
深邃不羁的眼神扫过一群看守,最后冷冷的落在段缺脸上,“那这个呢?段大人还要阻止我带走他吗?”
“是御赐金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四周的看守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立刻扑通跪了下去,齐声高呼。
就连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段缺,也满目涨红的俯身在地,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
苏临笙在旁张大了嘴巴,竟是御赐金牌,他还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呐!
见金牌如见皇上,金牌何其难得珍贵,不到非常之态,常人不会轻易用,他却轻易拿来救阿寻出去。
“废话少说,”萧怀一目光清冷,沉声道,“打开门。”
那名就近的看守浑身一哆嗦,抖动着手开了锁,态度立刻变得恭敬有加,“大将军请。”
阿寻几分茫然,几分激动,带着哭腔,从地上爬了起来,缩到苏临笙身侧,不可置信,“临笙姐,将军,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
苏临笙点点头,视线转到萧怀一俊朗不凡的脸庞,无言的感激。
他又帮了她一次,而且一招制胜。
趁机赶快俯身查看了呆坐在一旁,有气无力的老妇人,她眸中的光亮渐渐恢复,抖动不堪的手指也平静了下来。
看来,是萧老师傅配的解药发挥作用了。
苏临笙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一刻稍稍松了下来。
不料身后忽然一片嘈杂惊呼声不约而同的响起,“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段缺的伤口撑不住发作了。
段缺应声倒下前的那刻,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依旧不敢相信,萧怀一竟动用了御赐金牌。
地牢内场面一度混乱,众看守顿时慌作一团。
萧怀一语气冷静的道:“都别吵,扶你们段大人去中间桌边坐好先。”
众侍卫纷纷退到牢房正中的位置,不敢再多言语。
萧怀一目光落在了老妇身上,趁她神态平静抓紧机会问,“事到如今,可否告知,那个抓您儿子炼药之人究竟是何人?他们又是怎么到了东临城?”
老妇神色惶恐,陷入了犹豫。
“你儿子叫松儿?”苏临笙俯身,声线柔和,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老妇听到“松儿”,有了极大的反应,忙不迭点头。
苏临笙引导她,“你想尽快见到他的话,就要相信这位萧大将军。”
老妇缓缓的握上了苏临笙的手,眼神含着希翼,“我相信姑娘,姑娘一定能救我儿子。”
沉吟了片刻,老妇选择了开口,徐徐道来:
“不久前,国主英王征兵,松儿和几名要好的兄弟前去报名参加,他们都一一入选,很是惊喜,可等我再见到他时,却发现他好像中了失传已久的药蛊,他但凡听到起伏澎湃的曲子,便整个人发狂,我的伤也是因他而起。”
萧怀一神色微变,父亲的判断果然没错,她确实是药蛊之术的受害者。
老妇说到此,她悲凉凄楚的眼神里涌上了自责惭愧,“苏姑娘,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伤害了你。”
苏临笙眉眼柔和,浅笑理解,“我知你无意的,不必放在心上,那抓他炼药的人究竟是?”
应征入伍?难道与大池国的军营有关?
老妇摇了摇头,茫然的思索后道,“他神智混乱,问什么也说不清楚,抓他炼药之人我并不清楚,但我听得出,控制了松儿他们,并将他们带入东临的那个男子的声音……”
“声音?”萧怀一皱眉,声音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妇忽然保持了缄默,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开口继续。
她在谨慎什么?
苏临笙被挑起了兴趣,迂回试探着问,“你很怕那个声音?”
“不是。”老妇紧张的摇头否决,感知到萧怀一在侧的目光,匆匆回避视线。
苏临笙疑惑万分,目光与萧怀一相对。
不对,她害怕萧怀一,或者说怕萧怀一知道什么?
萧怀一岂非看不出,继而声调平静,试着打消老妇的疑虑,“你不用怕,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阿寻也在旁干着急,“是啊,你吞吞吐吐的什么也不说,将军怎么能帮你儿子呢?”
老妇似是醒悟过来,努力咽了咽口水,掀开眼皮,做了选择怯弱开口,“那个人没有大池国人特别的口音,而是更像……东临城人。”
此消息在萧怀一耳边炸开,牢内忽然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苏临笙闻言,明白了老妇为何要支支吾吾,谨慎害怕。
早年东临王朝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