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笙察觉到他的疑惑,正欲解释时,白狐忽然四肢立起,鼻子不停地嗅着,往毓庭坊的中坊二楼奔去。
开始,她以为白狐只是饿了,闻到想吃的了。
可她忽而想起,中坊二楼大多都是毓庭坊舞姬排练的场所,以及舞姬歇息的厢房。
哪有什么吃的?
***
中坊二楼。
弯弯曲曲的长廊上不见一个人影,平日用作排练的中央台子处垂着飘逸的绯红色缎带。
白狐的尾巴穿梭在缎带中,只留下一抹鲜明的白影。
它到底要去哪里?
苏临笙循着白狐的影子而去,绕过两道回廊,外坊的喧哗热闹渐渐在耳边消失。
取而代之,前方左侧不远廊角处,断断续续的女子娇喘之音落入了耳中。
苏临笙的步子攸地顿下来,望着在她前方也停下,似乎在寻找方向的白狐,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糟糕!
白狐摇了摇尾巴,最终往左侧廊角方向而去。
苏临笙头痛,一咬牙,脚步侧转,试图追上几步将白狐拦回来,脚步再次在通往左侧的廊角处凝滞了。
廊角下方,一对衣着光鲜靓丽的男女正耳鬓厮磨着。
男子一身紫色锦袍,看得出衣料华贵,束着头发的银冠已然不整,鬓角也微微凌乱,他趴在娇俏女子的肩头,一声声亲密的低唤着,“雁儿,本王太久没见你了,想你的紧。”
苏临笙尽管将身体及时收了回来,但余光中还是瞥见了男子。
似乎哪里见到过?
“泽亲王,雁儿只是个普通的舞姬,始终不能光明正大的陪在您身边,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贴在男子怀中的女子嗓音轻柔婉转,手中的动作欲迎还拒。
引得男子将她的腰~肢贴得更紧,他咬了女子耳垂,“本王迟早会说服母后,娶你为妃的,你再等等。”
泽亲王,白承顾。
难怪哪里见过似的,苏临笙想起了雅荷殿盛宴那日,泽亲王就在现场,他是当今叶后唯一的儿子。
因为男子拥着女子侧对着苏临笙,又过分沉溺在女子的芬芳中,压根没注意到旁有人,以及还有只白狐。
而此时,白狐就在他们脚边不远处停了下来,仰头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爪子迟疑半晌,似动非动。
苏临笙贴在墙边,不由闭了闭眼。
白狐啊白狐,哪里风景不好,你好端端的跑这里来欣赏人家干嘛?
可看到白狐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苏临笙不由在想,不会它主人就是他们其中一个吧?
想到这个极大的可能,又想到那男子是宫中权贵人士,苏临笙顾不上太多,觉得眼下走为上策。
谁知刚一转身,身后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三个字,“什么鬼?”
“泽亲王,快让它走开,”贴在男子怀里的娇弱女子,惊慌失措地盯着咬着她裙角,不知何时冒出的白狐,身体僵住。
软玉佳人在怀,泽亲王没想到被一只白狐给搅了兴致,那张俊俏中却又带着傲然一切的面容顿时烦躁。
“畜生,敢扰了本王的好事,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皮。”
眼见白承顾抄起手掌即将劈向白狐,苏临笙确信,他们两人并非白狐的主人。
情急之下,她脱口惊呼,“别伤害它。”
随着她一声疾呼,廊檐上飘下一道黑色身影,女子莹白的玉指狠而准地直扣住白承顾落在半空尚未收回的手腕。
“敢伤害我的阿图,你信不信我先断了你的手。”女子冰冷而摄人的语气,狭长的眉眼微挑着。
苏临笙蹲下来安抚贴在膝边受惊的白狐,注视着那道高挑瘦削却浑身泛着冷意的女子身影,不由心口一寒。
那个冰冷气质的人,不是月华又是谁?
原来,白狐的名字叫阿图,月华才是它的主人。
所以阿图是发现了月华的气息,才跟上来的。
白承顾面对突如其来的黑影,以及被女子狠狠禁锢着的手腕,神态自傲,“哼,是你的畜生就看好,放开本王,你敢?”
月华已经不是什么月族圣女了,白承顾对她的印象不过是常常流连于酒楼之中听到的那些话本。
人人喊打的术士而已,他堂堂泽亲王可不放在眼里。
而他身边的雁儿身体却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娇容惨白,声音哆嗦着,似乎认出了来人,“王爷……别冲动。”
“既然你想知道,”月华冷嗤,手上力道果断一动,“不如就来试试我敢不敢?”
话音落,只听见“咔”得一声脆响。
白承顾捧着差点断掉的手腕,痛得闷哼,面容激烈抽搐了几下,“你……”
他不是没听过月华这个疯子的事情,但没料到她真的敢对自己下狠手。
“你什么?你大可以捧着你的手去找你那位好父皇,告诉他是我亲自动的手,”月华唇角一抹讥诮,眸子微垂,语气低沉,“滚。”
白承顾痛的面目泛红,暗暗咬住后槽牙,极不甘心。
最后是他身边的雁儿一个机灵,挽着他的胳膊,扯着他离开。
苏临笙见状,回想刚才那声干脆的声响,都觉得自己手腕痛。
她手指麻木地梳着白狐的毛发,垂眸喃喃道:“你看着挺温顺的,可你的主人……”
“你在跟我的阿图嘀咕什么?”月华睥睨着她一眼,竟是出现在那日盛宴给自己澄清事实的女子。
眼见阿图乖巧地任由那女子抚摸着,她眉微微拧起,神色质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