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苏临笙身体怔住了。
额前都是他浅浅的鼻息在萦绕,微热如同电流,直抵她的心尖。
奇怪,心跳不可控制地漏了一拍。
苏临笙趁着自己思绪还清醒,想往后移动,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萧怀一紧紧揽住了。
“才刚拜师,就将师傅的话忘在九霄云外了,你体寒严重,还想淋雨不成?”萧怀一头低了低,贴近她身边,将斜斜细雨挡在伞外。
苏临笙看着他的肩膀处已被细雨打湿,便没有再动一步。
秋雨温柔,醉了一地的落叶。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间,苏临笙艰难躲开他炙热的目光,侧了侧身体,语气微嗔,“这么快,便端着师兄的架子教训我了……”
还不是他在萧长留面前告状,想到从明天开始一日两餐的苦药,她就愁。
不过她又在想,萧长留突然改变态度,会不会是他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萧怀一嘴角微扬,十分享受她刚才跟他说话的语气。
只是在听到师兄这个词,他不由挑了挑眉,不太满意地道:“你是我爹徒弟,我又不是,我可不想当你什么师兄。”
苏临笙:“……”叫师兄不香吗?
雨势有渐大的趋势,两个人撑着身体得紧紧挨着才不至于被雨淋到。
萧怀一顺其自然地往她身边贴了贴,垂下的手不偏不倚地触碰到了她难得没有冰凉的手指。
反而还有些意外的热度。
他低眸,轻笑。
苏临笙还在想着萧怀一不愿意她叫师兄,日后该怎么称呼他才满意,想来想去,干脆还是直呼其名。
他似乎很喜欢她直呼他的名字。
以至于根本没在意两人刚才手贴近的距离,自然不会注意到萧怀一的喉结在刚才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动了下。
明明秋风四起,萧怀一莫名的觉得浑身燥热。
他换了手支伞,果断拉过她的右手紧握住伞柄。
“拿好,不要淋到,你先去前院,我去小筑里叫我爹一起吃饭。”
说完,不等她反应,他就冲进了雨中,任由雨丝肆意打落在脸庞,冲一冲身上不断升腾的热气。
***
人逢喜事精神爽。
萧长留尽管从来没有收徒的打算,但想到能满足故人之后的心愿,他心里多少有些感触,不由在饭桌上多喝了几杯。
槐花酿的口感很对苏临笙的胃口,加上满桌子美味可口的饭菜,她陪着萧长留一来一回,也喝到脸色微微泛红。
因着他们都高兴,萧怀一便心甘情愿地在旁给两人添酒,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察觉到苏临笙快要醉的前兆,他十分干脆地萧长留面前的酒樽换了温水。
然后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笑。
萧长留抱怨地轻咳了两声,吹胡子瞪眼,“我还没醉呢?”
苏临笙见状,一把夺过萧怀一手中的酒,眼眸亮晶晶地,“就是,我和师傅还没喝够呢,呵,你不能扫兴。”
萧怀一看着桌上空了的两个酒坛,伸手揉了揉眉心,悄悄瞄了她一眼,目光心急地转到萧长留身上,声音压低。
“我知道您没醉,可您没看出来,她快醉了。”
萧长留一向是个做事严谨的人,面对萧怀一的疯狂暗示,他也就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温水,在苏临笙要给他斟酒的时候,他也没真的阻拦,只是放在一边没继续喝。
他清了清嗓子,“对了,阿笙啊,听说你现在暂住在齐心居。”
苏临笙捧着酒樽点了点头,“师傅,你怎么不喝了?”
“一会喝,为师有事与你说,”萧长留看向苏临笙,郑重其事的样子。
“齐心居那里虽还不错,但离将军府过远,你啊,明日就搬到将军府住吧,方便安心学习,反正府里很多闲置的屋子。”
萧怀一松了口气,眉宇舒展着,心满意足地捻杯,也不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苏临笙。
苏临笙抿了口酒,脸色微晕,漫不经心地笑着,说了两个字:“哦,好。”
说完便伸手拿过坛子继续倒酒,倒了半天也没有倒出来。
酒没了……
萧怀一不太敢相信她这个果断的反应,故作淡定地敲了敲桌角,提醒,“你师傅说的话听见了?”
“嗯,”苏临笙懒洋洋地眯着眼,认真地点点头,脑袋转都没转,“师傅说的对,我……都听师傅的。”
萧怀一嘴角才浮上笑意,递了新坛子过去在她眼前,“随便喝,我陪你喝。”
苏临笙嘻嘻一笑,觉得今天萧怀一格外的神采照人。
讨人喜欢。
萧长留见两人这样,也不劝,仰首喝尽了杯中酒,“喝吧,以后在东临,将军府就是你第二个家,偶尔喝多了也无妨。”
他起身,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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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苏临笙喝醉了。
她整个脑袋很重,走路也走不稳,嘴里还嘟哝着。
“我该回去了,汀屏姐姐应该回来齐心居了。”
“她回来,齐拯那家伙估计也会出现的,”萧怀一扶着她肩膀,想了想,很认真地看她一眼,下了结论,“那里确实不适合你住。”
这么想着,他便没理会她,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自己舒适的床榻上。
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眸色柔和,“好好睡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听阿寻说,她的睡眠状态常年不好,以前在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