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多想,阿寻在旁脱口而出一句话,就让她三魂去了七魄。
“要不要写信问下鬼叔叔,他不是最擅长驱邪攻毒吗?正好你走的第二天,山上来了信呢?”
“……”
萧怀一目光落在苏临笙身上,她竟有个叔叔?
苏临笙额头不由冒着冷汗,忘了手臂的痛,清了清嗓子,“阿寻,此事不宜过早下定论,暂且不用打扰他老人家,信嘛,我会给他回的。”
阿寻神情诧异,老人家?鬼叔叔不老啊!
“阿寻,你看你都瘦了,饿不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苏临笙调转话题,只想带着阿寻消失在萧怀一犹疑的视线里。
阿寻闻言吃的,满心欢喜的直点头,一路被老妇追,早已饥肠辘辘。
苏临笙忙不迭转身,然只是迈了一小步,视线转瞬陷入一片模糊,旁边桌上的药碗“砰”的一声。
脑袋晕眩至极,她的耳边只剩下焦急关切的声音。
“阿笙……”
“临笙姐……”
萧怀一大惊失色,双手稳稳揽过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临笙意识不清,整个人仿若失重般瘫倒在萧怀一怀中。
……
萧怀一带着昏迷的苏临笙飞奔而去的地方不是医馆,而是自己的将军府。
他很清楚,对于这类症状,父亲要比外面的郎中处理起来,更为得心应手。
而当萧老将军仔细看到床榻上面色苍白的苏临笙时,眼中首先浮现的是一抹惊诧。
萧怀一见他神色有异,悬着的心微沉,“爹,怎么了?”
“无事,”萧老将军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当即认真查看了苏临笙胳膊上的咬伤痕迹,已然有感染的迹象,“她中毒了,伤口有残留的毒素。”
“毒?”萧怀一回忆老妇所说的事,“难道真的与药蛊之术有关?”
药蛊之术?萧老将军闻言,面色凝重。
萧怀一便将城门口鬼炎人疯老妇的事情简单说明,萧老将军深有困惑,难以置信,“没想到时隔多年,此种东西竟出现在东临城内。”
“如此看来,她之所以突然昏迷,是因为伤口的毒牵引影响。”萧怀一不禁捏了把汗,他差点忘了,药蛊之术的可怕,便是埋于体内的毒药。
那老妇体内有剧毒,是以,她的咬伤间接被感染了毒。
萧老将军小心翼翼的清理完伤口,松了口气,“还好,她的伤口被咬的不是很深,毒性易除,好好换药喝药,养几天便可以恢复。”
“我来给她包扎。”萧怀一拿过父亲手里的纱布,贴着床沿坐下,看着床上的人儿眉头微蹙,面容雪白,眸中关切之色深深,心中又是好气。
被咬了一口后,她还要故作轻松许久,光顾着担忧别人,却不知晓他也紧张她的伤势。
看着儿子细致的动作,萧老将军颇感意外,想说什么却突然咽了下去。
因为他的手习惯性的切在了病人的脉搏上。
而这一切,萧老将军刚刚松懈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脸上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比之刚开始的惊诧更胜了一重,手也跟着微不可察的颤了颤,“怎么这么奇怪?”
“哪里奇怪?”萧怀一心忽上忽下。
“这女子的体内寒气过重,异于常人,怕是要比这伤口的症状更严重一些。”萧老将军语气谨慎严肃。
萧怀一闻言,手不由贴在她的手背探了探。
果然如同那日在苏苑的寒潭边触碰到的手一般冰凉,也想到苏父也曾提及她体寒一事。
是以,那日歌舞宴会上,他刻意将那些原本摆在案上的冰果子都给撤了。
“她自边关青州来,那一带不少人染了伤寒,她怕是也深受其害,才会寒气过重。”
萧怀一忽然明白,那苏神医一直费力苦心寻找千叶魂草治疗伤寒症状已久,兴许也是为了她。
萧长留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伤寒,此寒非彼寒,可能是她天生体质如此,就像你生下来,体内火气也比常人更重一些。”
萧怀一并不懂得其中的门道,暂且认为那不过是一种特殊的虚寒体质,稍稍放了心。
就像自己,天生火气旺。
而萧长留没有明说的是,火气大一些并未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但苏临笙体内的寒气凝集已久,长久下来,却是对身体有着潜在的危害。
只可惜他研医多年,却也没见过如此异样的体质,心中久久迟疑不安。
萧怀一忽感突手中一凉,不想方才触碰苏临笙的手正欲收回来,却被她紧紧抓住。
而这份凉意,与他手心的温暖融合,萧怀一感到恰到好处的舒服,凝眸瞧着苏临笙,她微皱的眉明显放松。
苏临笙虽然是昏睡状态,但指间似乎本能的感受到一股暖意,因格外贪恋这份温暖,手指将萧怀一的手攥的更紧了。
萧怀一眼神温和,身体默默贴近她的身侧,手并未抽回,而任由她将他的手心当做暖炉,舒服的握紧。
萧长留瞅着画面,喉咙里嗯嗯了两声,忍不住开口道:“听卫飞说,你此前去青州颇有收获,你和这女子……”
萧怀一侧过脸来,意外而惊喜的看向父亲。
父亲近些年来醉心医术,对旁的事不管不问。
其实不然,他原来也在默默的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又或者说,他关注他在青州的行动,还有那个青州边关的过往兄弟的儿子齐拯。
萧怀一心中欣喜,面上却未起波澜,将苏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