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和却意兴阑珊,虽然她告诉自己牛芷馨跟卫昭不过只见了一面,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她依然心思恍惚,再也没有想要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了。
她跟牛芷馨说自己要回去换鞋,两人就分了手各自回家。
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心里乱糟糟的。这天中午的午饭,傅卿和头一次吃的不是那么香。
诚如傅卿和想的一样,皇帝此刻的确备受压力。
从前太后不高兴了要去礼佛,皇帝总之百般挽留,这一次也是一样。得知太后要去五台山,皇帝赶紧去了慈宁宫,好话说了一箩筐。
“……母后,眼下已到年底,外面天寒地冻,大雪封路。此去五台山又不是一朝一夕的路程,您年事已高,今年来身体又总是有恙,虽然是小疾,但是却令儿子忧心。母后,不如您留在宫里休养。您要是想礼佛,儿子这就宣潭拓寺的圆慧法师进宫来长住。何必非要去五台山那么远?”
太后一直冷着脸,不管皇帝说什么,她都当做没有听见。
等皇帝说完了,她只瞥了皇帝一眼,重重地冷哼一声,把身子转过去。
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能在他面前甩脸子的,唯有太后了。
太后不高兴了,经常这样。而皇帝每每总是败下阵来,这一次也是一样。太后希望这样来改变皇帝的想法,就算皇帝不能改立宁王为太子,但是她依然要让皇帝知道她很不高兴。
“母后,您何必让儿子为难!”皇帝的声音也冷了下去。
以前,太后是他母亲,别说是给他脸色看,就是训斥他皇帝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太后不是了。眼前这个人,不仅不是他的血亲,还有可能是他的杀母仇人。若不是为了江山政权,皇帝根本不会来俯就太后。
皇帝站了起来,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耐心:“既然母后执意要去,朕也不好拦着。礼佛毕竟是大事,朕会让皇后安排好妥当的人随行的。”
说完这句话,皇帝抬脚就走。
看着皇帝的背影,太后整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天寒地冻,她近来又总是生病,她根本不想去五台山。她不过是以此为借口逼皇帝低头而已,可没有想到的是,往日孝顺的皇帝居然会突然忤逆她。
偏偏她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要去五台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皇帝不过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而已。怎么看皇帝都是个孝顺的儿子,可太后却知道不一样了。这孝顺只是表面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皇帝了。
自己辛辛苦苦将他从小养大,扶他登上皇位,又还政于他,结果他却如此忤逆自己!
太后龇目欲裂,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贱种就是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太后娘娘慎言!”太后身边贴身服侍的嬷嬷惊呼一声,差一点就没忍住要上来捂太后的嘴。
“哼!你怕什么?他还能弑母不曾?”太后胸口不停地起伏,阴恻恻道:“好儿子,哀家养的好儿子!当初哀家就应该将他掐死在襁褓里。他那年出痘,哀家就应该不管不问,让他病死。或者他二十那年,哀家就不应该还政给他,应该废了他,废了他!”
“太后,那毕竟是天子,是皇帝,您就算对他不满也应该慢慢来,不可以操之过急啊。”
“慢慢来?”太后被戳中了心事,泪流满面:“你要哀家如何慢慢来?哀家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那贱人儿子皇位却越坐越稳。还有隆平,哀家亲生的女儿,哀家甚至连抱都没有抱过她一下她就死了。我的女儿早就死了,我还要为那贱人抚养儿子,如今养了一只喂不熟的白羊狼!”
哭过之后,太后的心变得比原来更加坚硬:“你让我哀家如何等得?如何能甘心?哀家等不了,也不愿意等了。拿纸笔来,哀家这就给西宁写一封信。”
这一晚,慈宁宫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派人给太后送了一盆天山灵芝来。
这天山灵芝是回鹘那边进贡来的,整个大熙朝只有两棵。最难能可贵的是,这灵芝是活的,养在盆中,是祥瑞之物。
之前那一棵,太后生病的时候吃掉了,没想到皇帝居然把剩下的这一棵也送给了太后。
“皇上说,这天山灵芝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让太后带到五台山去,以备不时之需。”
太后听了,不由冷笑连连。
不管怎么样,皇帝心里还当她是母亲,这是其一。其二,如今手握重兵的,还是她娘家弟弟跟娘家侄儿。幸好她早有准备,暗暗收拢了不少官员,实在不行,那就逼宫好了。
以有心算无心,皇帝怎么可能再有生机?
眼下还没有到逼宫的时候,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必须要抓紧了,那就是宁王大婚,这事情不能再拖了。
在太后的一力促成下,皇帝给宁王赐婚。郭太后娘家侄孙女为宁王正妃,蒋首辅家的小姐蒋明珠为宁王次妃,婚期就定在来年二月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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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想让太子露脸,就将接待外使的事情全权交由太子处理。这是楚王成为太子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太子宫中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