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受伤过后,这日的比武较艺也就算是结束了,月河亲自搀扶着南浔,各位道长也是尽皆带着各自弟子回至各堂去了。
南浔回房之后,躺在床上,想着云中输剑后那怏怏不乐的神色,念着同青田比剑之时、青田那怨怼的眼神,越想越是内疚,越想越是自责,只觉得自己年少气盛,胜了各位大哥,引得各位大哥们不快了,都是自己的不好。可是,自己当时在那上台之前,月河师兄嘱咐自己一定好生迎战,切不可怠慢,务必要将自己素日所学精妙剑招,尽皆使将出来,也好看下真实的剑术水平如何,以便此后更好的授剑,若是师父觉自己修为尚可了,也是可得师父的早日亲授。是故,自己最先比剑之时,也是并未多想,可之后谁曾想,结果却是这般,竟却引得各位大哥心怀起埋怨来了。
念到此处,南浔遂便即起身,到至各处赔礼谢罪去了。像是上虞、谷里、江宁、松溪等人,本就无甚虚荣之心,性格也是平和,只说同门比武较艺,胜败乃平常之事,不必挂怀,还说小师叔剑术精妙,输得也是心服口服。只是那云中,因为入门已久,又是那嘉善座下排名前几的剑术好手,之前自恃剑法纯熟,常也还给其他的师弟指导剑招,没想到今日竟却败于只入门一月的南浔手中,颜面尽失,自是不易消气。但见南浔此时带着肩伤,亲自上门致歉,言语又极诚挚,且又想不管怎么说,南浔毕竟高自己一辈,乃是师公的弟子,是自己的师叔,而后便也是就释怀了,同南浔坐了一阵,便就将南浔送了回去,这个,倒也是还算好说。
但那青田,由于比剑过后,受了师父一拂,摔至到了台下,丑态尽出,且后又受了师父的责备,受了众师兄弟的再度讥笑,心里难受至极,哪还愿见什么南浔,是故,听说南浔前来之后,亦也是就闭门拒之不见了。
南浔满肚子的致歉之语,,遂于那心中,也是积郁起来了。而后几日,练起剑来,也是提不起甚心思的,于自己那众师侄们比剑之时,竟也是接连败输,未有一胜。月河见状,好言相劝了几次,却也是未能解开南浔心结。
如此又过得数日,这日正是那月中,这一日,玄武门全门上下休学一日,不必练剑,可去玄武峰各处亦或是下山游玩,有同门喊着南浔一同去玩,可南浔心中依旧记挂着那青田怨恨自己之事,神思不宁,故便说是自己身体有些乏,自行回房躺下了。
“小师叔,小师叔在吗?”南浔也还躺着呢,只听门外有人叩门。
南浔一听,此人声音如此的熟悉,竟就是自己的好朋友陈陵,于是“噌”的一下爬起,“我在,我在,陈陵我在!”
“那我就进去喽”,陈陵说着,便也把那房门也是给推来了。
“陈陵,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把我都给我忘了呢,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南浔下床,几步奔到陈陵身前,也是已经握住了陈陵的手。由于心急相见,竟都未及穿上那靴子。
“哈,这个,这个嘛,小师叔莫怪,小师叔随着月河师叔修习,陈陵随着嘉善师父修习,两堂相距甚远,多有不便,且陈陵自回峰以来,师父授艺,日夜不辍,未曾清闲过半日。”
“好吧…”
“哈哈,小师叔,现在我这不是来了嘛”,陈陵笑着,陪着南浔,便于那床边坐下了,“对了,今日不用练剑,小师叔怎的不同各位师侄出去逛逛呀。”
“我,我”,南浔连“我”了两字,也不知说什么好的。
“小师叔是有什么心结解不开了吧?”
“这,陈陵,我…”
“哦,对了,小师叔来玄武峰也得有一个多月了吧,可曾观赏过我玄武五绝?”突然之间,陈陵转口又说道。
“这个倒也还真没有,整天跟着月河师兄学剑,还未曾到那玄武峰各处看过呢。”
“既如此,陈陵陪小师叔去那峰上各处走走,游览一番可好?”
“好呀好呀,正好也跟你一起说说话、解解闷。”
二人说着,便也出房门了,玄武峰高耸入云,壁立千仞,本就秀美,此时又是那阳春四月,山间万木已碧,郁郁葱葱,景色更是美不胜收。陈陵带着南浔,依次看过了那玄武五绝中的怪石、奇松、流泉、飞瀑,这四绝各有各的奇,各有各的美,南浔看后,不自觉间,心情自也是舒畅了好多。再后,二人边看边行,走着走着的,便也是就走至那玄武峰的后山了,这后山之上,有一巨石,若是那长舌一般,伸出悬崖数十丈,南浔被那陈陵引着的,一同走至那巨石之上,抬着眼的,便即望将出去了,但见那云海翻涌,真是就若临于那大海之滨一般,极尽的壮美辽阔,看得整个人登时之间,心胸也是又开阔了不少的。
南浔望着北方,望着那遥平城的方向,一声轻叹的,“陈陵,我想家了。”
“想家?哦,小师叔是不是觉得在这玄武门中,过得不甚舒心?”
“这,这,师父师兄待我都很好,各位大哥对我也都很好,只是,只是…”
“只是,哈哈,我懂,我懂,小师叔先前是过惯了别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生活,没想到,来到玄武门之后,竟还需看别人的脸色,需要去照顾他人的感受,且又生怕得罪了同门,惹得同门不高兴,是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活得一点都不洒脱,过得一点也不轻松,是也不是?”
“对!陈陵,就是这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