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康连忙凑上几步:“慢些慢些……小心摔倒。”
“什么嘛……”少女嘟起嘴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说是这么说,却还是慢了下来,然而就这么几步小跑,额头便已微微见汗。
又期待的向门外探了探脑袋:“蓉姨呢?”
“其他的以后再说,快些,收拾东西,我们立刻走。”
乌莹吃了一惊:“又要走吗?去哪儿啊?我也走?”
乌康没空解释太多,心急如焚,只觉得一分一秒都过得分外迅疾。
虽然笔记主人已经大概率身死,以对方的能力,也用不到这种把戏诓骗自己,并且丹药也传递了过来。
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危险,第二种方案实在令人心头发紧。
天下之大,保不齐便有第二个受此苦难,又知晓方法的人找上门来。
而且女儿的病情,也实在拖不得,乌康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到凤元宫去,能有一丝保障。
他手脚极快,已经在屋内抢劫似的搜刮着东西,除了炼丹相关,其余都一股脑丢弃在内,看也不看。
“爹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小心翼翼的问话,乌康顿时一惊。
他将“先天残魂”一事藏的极好,从来都没表现出来。
这时忧心之下,还是被聪慧的女儿看出了几分端倪。
勉强一笑:“没事……不是,好事,爹爹得贵人看重,能入丹道大宗凤元宫了,所以怕去的晚了,惹得贵人不满,着急了些。”
“真的呀?”
乌莹一脸惊喜,轻轻跳了一下:“太好啦,那咱们以后是不是有钱了?”
随后又突然陷入了离别的愁绪。
不舍的打量着这间破败的小屋,又牢牢将怀里的小兽抱紧,那是一只雪白的兔子,长长的耳朵甩啊甩,不时在少女怀里蹭着。
“我……我能不能把小朋友们都带走。”乌莹不住的解释着,似乎想让自己的说法更有力些。
“如果贵人不许,我就偷偷把它们养在山底下。”
“都可听话了,从来不会乱跑乱窜……”
乌康定定的看着她,心里浮起酸涩。
“就这样什么都不舍得伤害的性子,要怎么面对以后的狂风骤雨……”
“也好,你快快乐乐的就好,一切都有爹爹……”
轻轻摩挲了一下怀中的丹药,再度打包起东西来。
“可以带走,你去找蓉姨,让她也收拾东西,我们即刻上路。”
“好呀,太好啦……”乌莹雀跃不已,扭头迈着小步出了院门。
……
“什么?你不走?”苗承运一脸吃惊,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
裘蓉很平静的点了点头:“不走了,大家都走了,村落不要人照看?我当然得留下。”
“我的好姐姐!”
苗承运急了:“你是不是昏飞黄腾达了,这几间破屋烂瓦,有什么值得你留下看的?”
这是雍州的生存法则,这里资源匮乏,修行艰难。
所以每一个聚集的小群体,都会在早期倾斜仅有的资源,帮扶最出众最有希望的一位。
等到后者真的鱼跃龙门,收取回报,跟着享用一些便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没有人会觉得别扭和不安,这是习俗,也是常理。
因此他们这些人回来的路上甚至没有做过商议,因为不需要探讨,大家都是要一起迁移的,就此远离故土,前往凤元宫附近定居。
甚至乌康也没提过,但不需要问,对方一定也没意见。
“蓉姨~我来啦,有没有好吃的!”
院门被推开,乌莹喜滋滋的走入,亲昵的凑到裘蓉身边。
“哪有好吃的,我刚进门,你这丫头,小心成了胖姑娘。”
裘蓉脸上泛起不可遏制的笑容和宠溺。
“嘿嘿……我才吃不胖呢,从小就是,羡不羡慕呀?”
俩人叙了一下离愁,很快谈到了立刻上路的事。
得知裘蓉不肯离开后。
乌莹一脸无措,大眼睛转瞬就布满了泪花。
“蓉姨,你不管我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裘蓉连忙拉住她的手,犹豫起来。
……
此时的冬玉湖。
已经陷入了一片哀伤之中,但又掺杂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除了那些痛失亲友的人,他们掩面而泣,情难自抑。
随着罪魁祸首何文光宣告死亡,湖中石柱全数坍塌,再无一根存续。
整个冬玉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宁静与祥和,但粼粼波光下,却不知添了多少尸骨。
慕寒烟也大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经过不断的梳理,离场人群没再发生大规模的踩踏。
此时一切都步入正轨,她大汗淋漓,心里一阵疲惫。
“好在……这艰难的一日,总算过去了。”
扭头向半山腰一看,微微一呆。
“陆恪呢?”
之前对方所在的亭台之中,早已没了人影,只余满地的断壁残垣。
头顶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去,隐约之间尚有雷音。
但已经无人在意这一点,只是尽情品味着脱离险境的喜悦。
……
陆恪站在一处山坳之间,神色有些凝重。
自之前何文光身死,冬玉湖雷罚退去的那一刻,他就抽身远走。
因为许久未有松动的瓶颈,终于有了反应。
却不是来自当时的会场,反而在更远处。
那是一种缥缈的天机,就好似有人在轻轻用雷音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