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绾庭这才一抬手让绣娘把姜敬宜扶起来,笑着道,“姜姐姐快起来,这样就见外了。”
听着穆绾庭的称呼,姜敬宜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笑着起来了。
“主子,外面通报,崖香来了。”把姜敬宜扶起来之后,绣娘也没离开,反而笑着跟穆绾庭说话。
穆绾庭一听便知道是崖香带着小殿下来了,便转头对姜敬宜道,“想来是小殿下到了,姜姐姐快去看看吧。”
姜敬宜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跟绣娘离开了。
“以前怎么没觉得太子妃是这样玲珑剔透的人。”等姜敬宜离开了,贵妃抿了一口茶,意有所指的道。
穆绾庭手里捧着一杯蜜水,笑着道,“宫里有皇后和姑姑,姜姐姐也是没有施展的机会。”
贵妃笑着哼了一声,转头对禹王妃道,“王妃觉得这茶如何?”
王妃正在喝茶,听贵妃这样说了,也动作自然的将茶盏放下,笑着道,“这茶我倒是第一次吃,觉得十分新奇。”
穆绾庭让人冲泡的是一种黑茶,云城倒是少见。
“这是雾城送来的黑茶,数量极少,每年也只供雾城城主自用的,”贵妃笑着抿了一口茶,神情有些怀念,“我也只未入宫时喝过一两回。”
凡凉泗公主外嫁,必走雾城,贵妃当年也只是出嫁路上路过雾城,喝了两回。
王妃不知贵妃是想起了自己和亲之事,诧异的看了看茶盏中的茶汤,“是与平日喝的黑茶不太相同。”
“倒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比寻常黑茶多了一道熏花工序,茶的层次多了一些罢了。”穆绾庭喝了一口蜜水,笑着道,“茶叶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倒是让王妃见笑了。”
王妃听穆绾庭这样说,也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一番,果然品出一丝花香,不禁由衷感叹道,“英雄不问出处,这茶叶自然也不论贵贱的。”
听闻此言,穆绾庭却是笑了一声,“王妃既然这么想,啊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王妃听她这话倒是话里有话不禁问了一句,“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绾庭笑了笑,转头看向贵妃,“日前郡主进宫给我请安,身边带着靖国公嫡孙女,我看着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只是前段时间被梁氏给耽搁了,我原想等郡主的及笄之礼之后,便帮着相看些青年才俊,王妃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王妃听着贵妃这话,眼睛瞪得老大,心理有些忐忑,靖国公家嫡孙女前段时间在云城高调相看的事情,云城百姓都是知道的,更何况是公侯之家,王妃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还知道有不少官爵高的门第是明说过的,无论靖国公府陪嫁几多,都不可能与靖国公府结亲的。
还有些表示那种丑妇娶回家也不错,既能得一份厚重的嫁妆,又不妨碍纳妾,到时候花着那丑妇带来的嫁妆,怀里抱着温柔软语,起步美哉。
当然,这些话是没一人敢在外面乱说的。
听贵妃这意思,是想要将此事交给她办理,王妃顿时冷汗直流,若是以前王妃自然是愿意帮着相看的,但现在若是接下这差事,无异于出力不到好。
公侯之家不可能尊重洛蓉君,但若要让洛蓉君以靖国公嫡孙女的身份低嫁只怕不能让贵妃满意呢。
“王妃方才还说英雄不论出处,怎的现在倒是犹豫起来了。”穆绾庭放下茶盏,笑着看向王妃。
王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着道,“我平日里总是在府里侍弄花草读诗作画,也不常与云城命妇们来往,也不太清楚云城才俊的情况,自是不敢乱说的,贵妃既然要给蓉君相看夫家,自然是要好好考察的。”
“是该好好看看。”贵妃点点头,转头看了看外面,正好绣娘走进来,突然哼笑一声,“要我说,蓉君的才情样貌,比之现在的皇后和太子妃,有过之而无不及,日后能母仪天下也尚未可知呢。”
王妃听了贵妃这话,冷汗就又流了下来,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冷汗,也不敢接话。
穆绾庭瞟见王妃的情况,也觉得贵妃有些过了,笑着打圆场,“姑姑又说笑了,如今陛下的几个儿子秦王和太子谋逆是必死无疑了,两位兄长又没有继承权,其他几个皇子年岁尚小,母妃出身也不高,可配不上我们家蓉君呢。”
王妃诧异的看着穆绾庭,知道她向来口无遮拦惯了,却从未听过的,这会儿看了也是惊恐又诧异。
岂料贵妃竟是点了点头,“若非如此,我也不用费心神了。”
穆绾庭笑了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听到绣娘道,“世子让人过来说话,陛下准备回宫了,正在找贵妃娘娘和王妃娘娘呢。”
贵妃笑问,“陛下回宫,找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找王妃?”
绣娘笑着福了福身子,“禹王和世子也要一同入宫呢。”
听到这话,贵妃却是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王妃,笑着道,“我倒是没想起来还有飞儿,听说那日从寿康宫出来,飞儿在靖国公府外守到天黑呢。”
王妃吓得立刻跪伏到地上,连连告罪,“飞儿年轻不懂事,贵妃饶命。”
方才贵妃才说了洛蓉君有母仪天下之相,这边有了要撮合洛蓉君和南宫飞的意思,吓得王妃心都要停跳了,生怕贵妃以此为借口状告禹王府有不臣之心。
谁料贵妃却是笑了笑,无所谓的道,“只要陛下是寿终正寝,我就能移居寿康宫,被尊为太后,我是不在乎谁做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