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小皮箱从绿皮火车上下来,薄初穿着一身绿色的西装条纹格裙,脚踩着英伦风的小皮鞋,修长的双腿踩着沙沙落叶,脖子上的围巾随风飘荡。
她弯下腰捡起一片叶子,已经枯黄了。
已近年关,落叶归根,明年又是新的希望高挂枝头吧?
正当她起身要往前迈一步的时候,脖子却忽然有一股被轻轻勒住的感觉。
她轻皱眉,回头看去,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她身后。
汪石白的手正拍打着她脖子上的围巾,看到她回头,他才把围巾的另一角递给她,淡淡道:“薄设计师,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你围巾刚刚在地上垂得有些脏了。”
“汪设计师,你怎么在这?”
薄初有些意外。
他却泰然自若地看向她,与她并肩走在一起,语气自然:“我去看滇剧。”
“……”
薄初一边擦着围巾,听到他说滇剧,她才想起来。
她每次看汪石白的采访,他都说戏剧是他除了当设计师之外,最感兴趣的事情。
而滇剧结合了徽,汉,秦腔。如此看来,汪石白来云南和她偶遇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不对!
薄初立马和他保持距离,警惕道:“你去看滇剧,也就是说你早就到云南了,却这么巧和我一起又到了甘肃,上了同一辆绿皮火车,去同一个景点。”
“不好意思,汪设计师,你的说法让我很难不怀疑,你是秦纪琛叫来的。”
薄初总觉得他们两个混在一起,就给她一种感觉,三个字——
“阴得很。”
他那张清冷的脸上陡然多了一分笑意,却叫人瘆得慌,薄初要不是知道他是谁,早就撒了腿就跑了。
他轻道:“对,是纪琛哥叫我来的。”
“……”
薄初也没想到汪石白这么老实,本来还以为他那副模样是铁了心不承认,在脑子里找借口呢。
她咂舌,悠悠道:“你的纪琛哥知道你这么诚实吗?”
“虽然我不缺钱,但有人出钱让我旅游,我不介意特意过来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半晌,他又眯着狐狸眼看她,唇角轻挑道:“你说对吧?‘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风景,怎么能错过呢?”
“……”
他到底跟了她多久?
怎么她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
以及,他们这群人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有钱的态度和她说话!很扎心!
薄初顺嘴怼了一句:“你这么听秦纪琛的话,要是传到了方崇斯耳朵里,我觉得应该挺精彩的。”
汪石白顾自轻笑道:“他啊,现在可没空理我,和你那位霓絮朋友纠缠就累得够呛了。”
霓絮和方崇斯?
她可不觉得,这一对真的能成,就看上次她对方崇斯的态度,都觉得要拖个两三载也说不准。
等到霓絮回国之后,他们各归各位,成为“露水情缘”的可能性或许更大!
但这一次薄初又猜错了。
程海伟自从被放出来之后,依旧没有对霓絮死心,但现在他追求霓絮的方法比之前温和多了。
他认为,只要霓絮没有追到方崇斯,他和霓絮就还有机会。
但程海伟的梦,可算在一个深夜碎得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