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煞费苦心,条理分明,证据确凿,即便朕再糊涂,也听得明明白白了,又何须皇后从头到尾再逐一叙述一遍?”胤禛从容而来,呵斥那两名侍卫道:“滚出去。”连同殿上各人的侍婢也未免碍眼一并退了下去。
苏培盛自然是不敢退下,皇帝才苏醒,他必得要近旁伺候着才是。只是方才皇上说听得明明白白,难不成是醒了有一会儿了?
“皇上,臣妾这么做实在是诸多无奈,您中毒昏迷,危在旦夕,臣妾若是不在这个时候惩治了罪魁祸首,如何能叫后宫的妃嫔们安心?”
皇帝一扬手,皇后便身子一歪,跌在了地上。
众人都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是听见那声脆响极为震耳,似乎是没留半点力气。
年倾欢也愣住了,没想到皇上会对皇后动手。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出于爱还是出于恨,一时之间有些迷瞪。“皇上息怒,都是臣妾不好。”紧忙跪下,她仰起头凝视皇帝威严的面庞。“臣妾没有好好的为皇后恭贺华诞,反而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危及龙体,罪责难逃。即便是皇后娘娘要拘禁臣妾,也实属应当。可臣妾必得要表明心迹,从头到尾,臣妾都没有谋害过皇上,更没有妄图谋夺大清江山。皇上若是不信臣妾,自可以将八阿哥福惠、九阿哥福沛过继给皇室其余的王爷为嗣,如此,他们便没有继承皇位之权利。”
雁菡是真的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年贵妃竟然当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登基。唇瓣微微动了动,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为着自己的四阿哥,她也想方设法的防着有阿哥的妃嫔。倒不是为了替自己的儿子争权,只是不想遭了她们的算计。“皇上,贵妃娘娘是冤枉的。臣妾愿意为娘娘作保……”
胤禛虚浮了年倾欢一把,转而对熹妃道:“这话朕听你反复言说几遍,已知你是真的有心,无需再多言。”
从皇帝的眸中得到肯定,雁菡的心微微一暖,遂起身去扶起来年贵妃。“娘娘别难受了,皇上必然会还您公道。”
李怀萍整个人都呆住了,以至于妃嫔们跪地的跪地,请安的请安,她还愣愣的坐在原处。直到皇上向着这边走过来,才惊慌失措的起身跪下,颤音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捂着脸倒在地上的静徽,听见齐妃这样慌乱的声音,心里猛然明白了什么,皇上必然是早就已经醒了。“皇上,臣妾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您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就罔顾大清的长治久安,留着祸害在您的枕边吹风,动荡朝廷。”
胤禛于皇后方才的位置做好,怒目凝视着面庞高高肿起的皇后:“为着皇后的莽撞冒失,心狠手辣,朕今儿也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皇上……”静徽委屈的不行:“臣妾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上,即便有莽撞冒失之处,却也绝非心狠手辣。难道您要臣妾纵着贵妃祸乱后宫么?还是皇上为着年羹尧的军功卓著,由着他们兄妹乱来?”
“住口!”胤禛不想再听皇后口中的任何一个字:“先前你犯错,朕念及你是皇后,都给你留些面子。如今倒好,朕这一昏迷,你竟俨然成了武则天了。非但后宫诸事要尽在你的掌控之中,且连前朝你也不放过。这便罢了,朕倒是要问问,谁给你了权利,让你发落贵妃,又是谁给你了威严,叫你摄政?莫不是你以为,朕当一命呜呼,由着你将朕的妃嫔们一个一个的铲除,才能满意?”
委屈到心都要停跳了,怄这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静徽恨不得当自己已经死了,死人就没有知觉了,就不会觉得羞辱伴随着心痛,俨然要将她吞噬。“臣妾岂能为了自己满意,皇上,是懋妃口口声声揭露此事,您岂能充耳不闻,一味的袒护贵妃?”
“懋妃,你说。”胤禛横眉冷目,声调威严:“到底此事是贵妃谋害于朕,还是皇后唆使你诬陷贵妃?”
宋代柔生生被逼在了这个死角上。若说是皇后指使的,皇后恼羞成怒,必然揭露宜嫔之事。自己已经错了,难道还要连累宜嫔赔死么?倘若一口咬定,是贵妃下毒,皇上连皇后的话都不信,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诬陷。再者,如此一来,贵妃当真是要难堪了。心仿佛被什么划破一道口子,血缓缓的流淌着,宋代柔知道,此番自己必死无疑了,无谓再连累旁人。
“皇上。”她清冷的开口,慢慢的仰起头:“谋害您的不是贵妃娘娘……”
“你发什么疯?”静徽阴冷的吼道:“若不是贵妃,今日之事你怎么解释?难不成,你敢存心诓骗本宫?”
“你住口!”胤禛再度冷喝:“朕不问话,不回话。”
静徽生生的憋回了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愤然的转过头去:“臣妾遵旨。”
宋代柔这才接着道:“臣妾嫉妒年贵妃多年得蒙圣宠,也怨恨皇上宁愿疼惜筱丽,都不愿陪臣妾叙叙话,饮饮酒。故而才有了今日之祸。”
“懋妃此言当真?”年倾欢自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如此,无非是想提醒她不要再胡言乱语。即便她真的不仁不义,自己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皇上面前,不可信口雌黄,否则便当真是百喙莫辩了。”
清冷一笑,宋代柔抱着必死之心,决然道:“臣妾并没有半个字的虚言。毒就是臣妾下的。臣妾原本就是想在贵妃为皇后置办的寿宴上惹出祸事,让皇后一怒之下废黜贵妃。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多的乱子。可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