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山田良水少佐参加了日俄战争,也曾目睹了一场炮兵之间的决斗。那时候的日军炮兵虽然在射程、射速方面不及俄军炮兵,却每每能集中有限的火炮于一点,取得战场上的火力优势。今天,渡边岩之助少将把“集火轰击”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把对普通师团来说很珍贵的四一式75野战炮用作步兵的直射掩护火力,重炮的远程轰击也组织的很好,却似乎效果不大!
河西的支那军队完全不同于1894年、1900年的支那军队,他们很顽强,无论是青灰色还是靛蓝色,总是前赴后继的投身火海炼狱之中,那些被打掉的重机枪火力点,转眼间就会在某处复活,以密集的弹雨大量杀伤浮桥上毫无遮蔽的日军步兵。
时间一分一秒的以作战双方都觉得太慢的速度流逝着。炮火轰击之后,或者增援前沿,或是发起进攻,又引来一阵炮火的打击简单的战术如此重复着,让沙河西岸变成中日两军的绞肉机,戴寿山投入一个连,又一个连,再一个连山田良水的手笔却要大上许多,作为进攻方,他要承受更多的伤亡,堆砌更多的兵力,就必须要一个大队、又一个大队、再一个大队的从河东投入河西。
沙土被炮弹炸成细末,又被鲜血凝成一团一团的血球,再被炮火震碎,又和着血肉凝成血球
绵密的枪炮声中,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林菊月被带进20团指挥部的一间“密室”。何向东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把玩着一支小巧的勃朗宁半自动手枪,看到晏道刚带着林菊月进来,扬扬下巴示意,不明所以的林菊月倒是明白了这个动作的含义,有些战战兢兢的坐在他对面。
“林秀,我们早应该谈一谈的。”
林菊月起身立正道:“报告大帅,职部是野战医院准尉军护主任林菊月。”
“嗯,是的,现在你还是一名军人。”何向东点点头,用手中的枪口示意,等林菊月坐下后,说:“林准尉,你的日本名字应该如何称呼?”
林菊月瞪大眼睛,她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晏参谋粗暴的拉下阵地,送到这里来了!可叹呐,在她刚刚踏进这门槛看到何向东时,心中还曾涌上一种幸福的感觉。她以为自作多情罢了!日本名字?这话从何说起呢?显然,大帅把准尉军护主任当做日本的间谍了。
顷刻间,林菊月发现自己似乎不再崇拜面前这位何大帅了。“**青年的偶像、楷模”,“光荣的第九师的统帅”,无数个夜晚的梦境中他竟然把倾慕他、愿意为他作出牺牲的女子当做日本间谍?!
心酸、心痛的林菊月不屑于回答那个愚蠢的问题。
“菊子?月子?唉”何向东使劲儿的去想象着一个日本女间谍的本来名字,还毫不掩饰的随口说出来,因为他感觉到女间谍有很强的抗拒心理。杀她,很容易!一颗子弹就解决问题,可杀了她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日本间谍以何某人想象不到的方式出现。识破之后加以利用,找到日本苦心经营、组织的间谍网,一举消灭干净,才是何向东召见女间谍,亲自审问的真意。
“不要以为不开口,我就没有办法,对敌人,我是不介意用刑的。说吧,谁派你来的?平时与谁联系?在湖北和军队中还有谁是同伙?济南钱记棉布庄老板与你是什么关系?”
门外,晏道刚中尉听得清楚,撇撇嘴,大帅对女间谍太仁慈了。对日本间谍,用得着怜花惜玉吗?嗯,再听听。
“罗雅琴才是日本间谍!”
“放屁!”
看,女间谍开始乱咬人了,大帅被激怒了,哎
“啊”一声尖叫后,女间谍居然开骂了——“何向东,你是个王八蛋!”
忍不住,中尉偏头从门缝中瞅了一眼,得,总算要开始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