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您的意思是,他和我在一起有所图?”
李昂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说话很圆滑,“有所图的内容有很多,包括你的美丽,当然也包括钱和其他利益点。你跟他结婚三年,却连他在那个位子上做了多久都不清楚,如果事情能就此结束,你们两个平静生活自然最好,但如果想要不再被动挨打,至少要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吸引到了他。”
不得不承认,李昂这几句话,一下子给我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我想韩千树也是。
我至始至终都在围绕着繁盛爱我和他的个性考虑,却从未考虑过“我哪里吸引到了他”。
李昂都说他昨天饿了一天,我们也就不能多问他,菜一上先吃了一会儿,听到他问:“昨天的条子打发了么?”
“嗯,我们没有说内情。”
“那就好。”李昂果然大方地解释了,“即便想要通过法律扳倒这个家族,也没必要和条子时刻绑在一起。关键时刻他们保护不了你们,而昨天那种情况,条子一旦暴露,你们全都玩完,代价太大,没必要牺牲自己幸福别人。”
我纳闷极了,“你怎么看出他们是警察?”
李昂笑了起来,“我最怕他们了。”
也许这是个解释,也许这是个含糊,但他明显不愿意详细解释。
韩千树问:“我很好奇,你觉得放狗的是谁?”
“繁盛。”他这句说得十分确定,“没有其他可能。”
“不会是繁景么?”
李昂又开始笑,“你捡筷子时候看到狗了吗?”
“那时狗已经出去了。”
“狗毕竟不是人,再训练有素,也做不到完全沉默。”李昂说:“而且桌子下藏着只活物,即使咱们几个没有感觉,桌上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狗是后进来的,但我的确没看到。”
“所以狗应该是藏到备餐台里吧。”我离那里最近。
“我也这么认为。”李昂说:“但狗绝对是繁盛放的,因为繁景没机会这么设计。”
“按照座位,备餐台全封闭,狗看不到手势,只需要声音提示。”韩千树也弄懂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怀疑请柬是繁小姐送的,而林小姐是临时决定要杀我们,你和我们几乎是前后一起来,繁小姐即使动手,也只有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但到午餐的位置开车就要十分钟。”
“那二十分钟也不用考虑。”李昂稍微有点不自在地说:“她早晨是和我一起来的。”
“哦,这样啊。”韩千树果然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是他表姐夫,虽然他表姐已经死了。
“抱歉,你也知道她一度是我的保命符。”李昂摊了摊手,说:“我还是想活着。”
我问:“你会娶她么?”
“不会。”他干脆得令人害怕,“实话实说就是,我真的没有再婚的心思,像艾琳一样的女人并不多。”
我看了看韩千树,说:“繁景其实……”
“我也这么认为。”韩千树向着我,说:“她人不坏,不过我想表姐夫心里清楚。”
“不坏不是个优点。”也不知是因为在我们面前,还是他真的这么想的,总之他口气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露出的是全然的不喜欢,“我这行不需要善良,但人傻就得憨厚,怎么能又傻又奸猾?”
“奸猾?”我说:“繁景挺善的。”
“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她对男人的要求?”
“嗯?”
“她要求很高,要钱,要外形,要无条件地宠爱她。她一开始是这样告诉我,也是这样展示给我。”李昂平静地说:“但很遗憾,她遇错了人。我没那么闲。”
我想起繁景拒绝相亲对象的原因,他说得没错。
我只好说:“如果我早点跟你聊这件事就好了。”
“这些话我已经对她说过许多次了。”李昂切的肉很漂亮,比韩千树还薄,看得出此人非常细心,“但她听不懂,她相信只要她不断地在我跟家族之间选择我,我就会受到感动,但人人生来不平等。她该庆幸自己选择了我,因为她哥哥很疼她,不像我会要她的命。”
“这些你也都告诉过她?”
“告诉过。”
“那她居然还……”
李昂耸了耸肩,迅速地转移了话题,“总之我认为你们猜测是繁景给了你们喜帖,这点没错,因为繁盛肯定不会把他们家族信物的使用权交给他太太。但繁景一直可以动。动机要么是她幼稚,认为你会生气,并且拖延你们的婚礼。要么就是繁盛指使,前者可能性大点。”
韩千树点头,“和我想得差不多。”
我觉得他俩要在繁景的思维里想事情真是不容易,我同为女人都不太理解她的一些行为。
“下毒的是林小姐,恐怕是知道你们来,出于某种动机,或许是感情,或许就是我前面说的,徐妍身上有些利益点。繁盛采用放狗这种手段阻止,有可能只是要在不能明说的情况下把事情闹大些,给下毒的人一些警告。”
我们继续点头,这样就捋顺了,“他要我们留下真的是为了害我们么?”
“这我不能乱猜,但我觉得自己在敌人家里会很不安,你们一定也是。所以我认为在暴风雪来临之前离开最好,因为那种天气相当于被切断后路。”他这样笑起来显得有些腼腆,比他分析事情的样子年轻了不少,“毕竟人心难测,我比较容易把人想坏。这些都是我一家之言,你们信与不信我都不强求,全都是没证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