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蓝末的莺儿,一步也不敢怠慢,小声应了一下,就带着蓝末朝屋子里走去。
虽说那日蓝末的不告而别,没有让侍奉她的莺儿和翠儿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莺儿也瞧的出,世子知晓后,态度异常的平淡,竟是连每晚必点的青螺茶,也忘记喝。
蓝末从容自若地行走在流风回雪苑回型走廊,一晃几天,苑中的一切几乎没有变化,一定要揪出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这苑中的奴仆像是减少了许多。
“你们家少主在吗,我今日是来寻他的。”蓝末跟在莺儿的身后,连忙道出来由。
“姑娘,你先在堂屋喝杯茶吧。”莺儿手中的花剪没有放下,剪子尖不小心指向了蓝末,连忙又调转回来,解释道,“少主这几天回来的很晚,姑娘来早了,少主恐怕还在熟睡。”
“哦?他还有睡懒觉的习惯。”蓝末笑道,也不争辩,忽而快步上前,越过了莺儿的身侧,“那我去叫他起来。”
莺儿她又没有练过武功,没有好的身手,眼瞅着动作从来简洁的姑娘,阻止的话语只能止步于此,再看远处悠哉悠哉在家门口继续吃草的野烬,莺儿悻悻回身走到大门前,“野烬你倒好,成了外人的坐骑,还知道帮自家门前锄草,我这剪子就是多余拿的。跟我回去吧。”野烬怎么说也是驰骋风云的一代良驹,却也听懂了莺儿所说,他歪着脑袋继续吃,全然不去理会。
耳力向来非凡的蓝末,又岂能听不见莺儿的抱怨,她笑意嫣然,原来这匹通人性的黝黑骏马,正是龙世子的坐骑。起先蓝末看他外出只乘马车,完全忽略了御龙族可是御马的高手,果真是想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的么,可是,锋芒遇见阳光就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何况你龙世子可是锋芒中的锋芒,也不枉我来此一遭了。
“懒猪,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蓝末推开这扇曾经藏匿过的寝室大门,率先印入眼帘的还是让她叫苦不迭的镂空衣柜,好吧,看来上次那一掌并没有将它震碎,蓝末的声音犹在房间回荡,她发现屋中没有人,唯一的床铺叠的整整齐齐。
青衫磊落的男子站在门外,他眯着眼睛看着走进去安然审视的女子,峻冷的脸上浮起丝丝笑意,他不发一言默视着女子,犹如看着从前的人儿。
蓝末走到久违的衣柜前,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来,一条刻有龙纹的腰带泄了出来,蓝末统统塞进衣柜,“你的衣服我可还给你了。”随手关上柜门,转身就要离开。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张清逸的面容呈现在毫无防备的蓝末眼前,虽是熟人,也难免吓她一跳,毕竟向来警觉灵敏的蓝末,怎能没有听见龙炎洛行至跟前的动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龙炎洛反问道,他缓步上前,将蓝末堵在门槛边。
“我自是来还衣服的。”蓝末心虚,她还衣服是其次,当然有要紧事,只是很久没有跟异性保持如此近的距离,难免不习惯,想逃离又不能。
“只是还衣服吗。”龙炎洛的眼中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他见蓝末面无表情,强装镇定地模样,本来心中的郁结之气,也就迎刃而解,“你本去了想去的地方,何苦又回来,我于你而言,还是不如韩旭尧有用。”
久违的名字在耳边响起,蓝末抬眼冰冷地望向陌生的男人,那日抱着她,有如炭火般暖热的温度,此刻却如缓缓流淌的定南水般寒冷如初,她眸中寒光一闪,随即释然,“那你既是查到了我的过去,又何故在这继续等我。我以为,舒家的银票到手,龙世子从哪儿来,就该回哪儿去了。”
这次换龙炎洛哑然了,他跟某人的交易只有百杨知道,蓝末不给他任何回嘴的机会,“不用想了,除了你的贴身护卫,当然还有一个人知道。”
“舒碌?”龙炎洛吃惊地说出这个名字,他不能想象,舒碌告诉她这个消息对他们的合作而言有什么好处。
“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蓝末丝毫不着急地看着面前的救命恩人,言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是我还是要报恩的,你既然知道我曾是东原七皇子的人,就该明白我的立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来决定,你命舒碌存于东原钱庄的银票,数额虽不是最大,但也绝不是小数,对于东原的黑色势力来说,要追查这笔钱的出处,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还是小看了你。”龙炎洛静静道。
“你不必高看我,东原的黑色势力最多查到源头,但是真正让我发现是你的原因,你猜是什么?”蓝末兴致盎然的吊着男人的胃口,她挑战的是一个老虎的耐心。
龙炎洛一只手探上蓝末的下巴,举止极为轻佻,沉声道,“末卿,是什么?“
一阵熟悉的呼喊,记忆中封存的裂缝肆意侵入脑海,狰狞,夺目,绚烂,消融……
“末卿,我杀了给你烫下烙疤的侍郎。”
“末卿,父皇答应将世上仅存的百尾锦鲤赏赐于我。”
“末卿,等本王灭了三弟的余党,本王就给你一个名分。”
“末卿,落央山上的彼岸花开的正好,今秋我们就搬上去住。”
……
“不要靠近我!”少女捂着双耳,在后唐,没有人知道她的乳名,这个名字,只有一个人知道,也只有一个人能叫,只是,这个人也要消失了,也要在她的记忆中消失,她能够忍受亲人的背叛,她能够忍受世人的背叛,她能够忍受国家的背叛,但是,为什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