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火爆(中)
“啊,怎么?你认识我?”薛飞很奇怪,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实习医生,不可能有人专找自己看病的,而且眼前的这位中年妇女他一点也不眼熟,肯定是不认识。
“不认识,呵呵,”中年妇女笑的更谄媚了“是这样的,俺侄子在你们医院上班,俺是听他说的,说薛医生医术高明,这不,俺这是慕名而来特地挂的您的号,想请您给瞧瞧。”
“特地找我?”薛飞更不明白了。
“就是就是,绝对是慕名而来的。”
“找我给你看病?”
“是!”
“找我看中医?”薛飞问的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学的是西医临床,中医可是一窍不通,怎么会有人找自己看中医。
大概是看到薛飞的面部表情很怪异,中年妇女慌了,扑通一下跪下,边哭边喊道:“薛大夫,求您给俺瞧瞧吧,俺给这病都快折磨的疯了,求您了,您行行好!”说罢,跪在地上连声磕头。
薛飞那里见过这个,忙站起来连拖带拉地把女人拽起来。
“大婶,别这样,我也没说不给你瞧啊,快起来!你先起来。”
中医门诊外面的人本来就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瞧,听见这么大的动静,都跑到门口围着看,一个个地有摇头的有点头的,还有**概是想起来自己的病情,也是眼泪汪汪。
等把中年妇女扶到凳子上坐好,薛飞瞥见门口的人群,觉得这么看着实在是不像个样子,于是走过去,把门关上。门口的人见他过来,也就散开了,在关门的时候,他顺眼瞟了一眼门外,好家伙,这么一会的功夫,门外又多了十几个人。
回到椅子上重新坐好,一抬头正迎上中年妇女的期盼目光,薛飞从内心深处生出了对自己这个职业的自豪感,救死扶伤,解除病人的痛苦,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事业。
“大婶,病我可以给您瞧,但是有句话我得事先和你说好,您看,”薛飞指指自己胸前的工作牌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实习医生,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没有独立行医的资格,所以,我只能对您的病情做一个判断或者说是建议,这可不是诊断。这一点必须和你说清楚。还有就是我没有处方的权力,也不能给你开药,做出判断后,您要是相信呢,当然由您,您要是不信呢,还是由您,剩下的您还是需要找其他的医生给你做最后的诊断,您看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俺信您!”
“既然这样,您就说说你的病情!”
“薛大夫,俺的命好苦啊!”中年妇女还未开口泪先流下来:“大夫,您是不知道啊!俺一共生了三儿子,还有一个丫头。头一个小子养到十岁的时候,闹了一场病死了,后来的一个也是到了十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开始发烧,怎么着这烧也不退,最后就吐血,吐的俺这当娘的心疼啊,可有啥办法呢。送到医院咋检查也检查不出毛病来,眼睁睁地看着就死了。”
中年妇女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薛飞找了一个纸杯,倒了一杯水推过去放在桌角。
“大婶,先别说了,先喝点水。”
中年妇女端起水杯,双手捧在怀里,却不喝,纸杯颤动,流出的热水洒在胸前她却浑然不觉继续道:“老三也是个儿子,那孩子相当的乖,可懂事了,也聪明。俺和孩子他爹就担心,担心十岁的坎,偏偏到了十岁,又生起病来。这次俺和孩子他爹是真的怕了,说什么也得给他看好了,孩子他爹是开矿的,不像前些年那么穷了,有了条件全国各个医院都转到了。这次总算是有了一个答案:说是俺和孩子他爹的基因不和,说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两个人才会碰到。劝俺和孩子他爹别再要孩子了,要了还会出这毛病。大夫说了三小子的病无药可医。可那是一条命啊,你说俺们这当爹妈的能不给孩子治病,眼睁睁地看着还是就这么没了?再说了还有丫头呢,丫头怎么办?还是等死?”
薛飞听完,心里沉甸甸的。
两条生命,活生生地就这样判了死刑,十岁大限,才十岁。
“孩子们呢?怎么没来?”
“老三去年死了,丫头跟着她爹过。”中年妇女刚刚平息下来的气息又轻轻抽泣起来:“薛大夫,俺是实在没法子了。她爹说了:既然和俺生的孩子都不行,他就跟俺离婚,他不能让他们老段家绝了后。俺本来和孩子他爹的感情可好了,孩子他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俺懂。俺也答应她爹了,要是老四真的没了,俺同意和他离婚。俺这一年到处找人看病,为了老四,也为了俺。可所有的医院都说没办法,俺连美国最好的医院都打听过,没办法都说没办法!眼看着四丫头今年九岁了,俺想好了,要真的四丫头没了,俺也不活了,俺没脸活了。”中年妇女呜呜地低声哭起来。
薛飞也没办法,这种基因上的疾病是最难治的,人体的基因各有各的用处,人们现在还不清楚每一个基因最终的用途,治疗起来无处下手。就像这位中年妇女和他的丈夫,他们两个无论谁的基因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偏偏他们两个结合到了一起就产生了问题,谁能说的清楚到底是那段的基因不和?谁又能说他们每一个人的基因有问题。
但是看着中年妇女的表情,薛飞却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病人是抱着满怀的希望来的,他这里也许就是病人眼中最后的希望,他那里忍心把这最后的希望掐断。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