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麒麟脑袋里轰然作响,身子僵直几乎忘却了疼痛。

身后的怀抱许是觉察她的慌乱,快马飞驰一阵,终于又放缓了一阵马步,亦稍稍松开了臂膀。

其实怀抱依旧火热,然而柔细的秋风钻来彼此的间隙,岳麒麟半个刚被捂热的身子,这会儿生生打一个激灵。这倒是让她清新几分,振了振精神强笑道:“摄政王的话,孤……不大明白。”

岳麒麟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她的小腹之下,是真的有股小暖流异样悄涌……

卓颂渊只道她是不懂,心头微酸,清嗽一声,声音依旧温和平缓:“太子……可是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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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自小有爹没娘,闺中女儿该懂的事,不过是少时乳母教过一些,乳母却亦早逝。从小扮作男儿长大,她亲近之人里头连个女眷都无。身边连随侍也是一群小子,喜望喜宝,外加一伙厨子。

喜望这厮倒像是早有预备,自年初起,他居然开始捧着本医书,开始附耳传授岳麒麟一些事项和要领,倒比个侍女还要周到贴心。至楚国后,喜望更在岳麒麟的贴身衣物缝上了备用的绸巾,叮嘱她时刻留心。还时常皱眉叨咕:“也该来了,怎的还不来呢?”

其殷勤悉心的程度,就好像在期盼一个远房的亲戚。

不过喜望再贴心周到,他终究是个男小厮,里外诸多不便。他只顾自己苦口婆心,岳麒麟从来是边听边翻白眼,就没有给过他一回好脸色。

若不是喜望这小子,岳麒麟平常基本忘了这茬。她从来就没想过,这门亲戚会来的那么不是时候,这头回造访,竟是悄声而至,偏又汹汹而发。前三天吃喝皆是寒凉之物,岳麒麟想起喜望说过那些饮食禁忌,冷汗暗淌,今日内外交困,可是有的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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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颂渊见她久久迟滞不答,料这小孩子真是未经人事,便温声劝抚:“太子安心,方才虽是人多眼杂,幸而惟本王在太子身后……”

做什么问她此事全总是男人?岳麒麟面庞充血,羞愤之极:“摄政王的玩笑未免开得过了!孤铮铮男儿,何来初潮?”

她因为激动,嗓子都有些哑。

卓颂渊知她尴尬死鸭子嘴硬,便也不再详提。他感受道岳麒麟身上的冷意,将人重又贴紧了些:“这样可会觉得暖些?”

岳麒麟如临大敌,丝毫不能体察皇叔之体贴入微,身子恨恨挣了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孤热……得要命。咝……”就在说话间,小腹却又传来阵阵前所未有的翻江倒海,她痛到蹙起了眉头,却嘴犟着绝不肯认。

“很痛?再忍忍,我们无须入京,很快便会到的。”

岳麒麟为疼痛折磨,只是一味强辩:“谁痛了。孤……孤要回京,摄政王殿下满口呓语,难道就不怕伤了燕楚两国源远流长的友情!”

友情?

卓颂渊把缰之手寻到她右手,发现亦是冰凉透心,他捏过来一并握住了缰绳,淡笑着低问:“如此可好些?”

岳麒麟身子又是一怔,也只敢偷瞥那只右手,她的手背冰凉,他的手心却烧烫烧烫。她挣了挣那只手,真恨不能把这一只砍下来跳马溜了,却反被皇叔在手心里攥得更紧。

每一拳皆捶进了棉花里,岳麒麟忿忿咬牙:“摄政王……”

“莫说话了,太子此时最忌遇冷受风,太子且再忍忍,本王须得将您再裹紧些,冒犯之处还望宽宥。”这也不过只是皇叔的口头说辞,他似乎并不担心冒犯这小孩,勉力将怀中人箍得更为严实,催马疾驰。

他言辞凿凿,岳麒麟确知女儿身份败露无疑,心头无比绝望,拼尽全力想要挣下马去,奈何身子早被皇叔死死钳住:“摄政王何故如此欺侮人?”

“麒麟你听话。”

由于动静过大,岳麒麟藏于内衣襟的那卷小画轴落了出来,幸得皇叔,腾出右手一接,卷轴便好端端卧在了他的右手。

这本是预备匿名送出的礼物,岳麒麟一向出手阔绰,哪里好意思当面送这破礼,慌慌张张夺回手里,再次往衣裳里头一揣,想起他方唤的是她名字,颊上绯红:“这个又不是送给摄政王的!”

这家伙此地无银,夜骢听了仿佛都有些不齿,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

卓颂渊低笑,无比自然地再次包裹起岳麒麟那只右手:“那要送给何人?”

岳麒麟咬牙道:“既已咬定孤是个西贝货,孤杀剐请便就是,摄政王何苦弄成这个样子!”

皇叔不理,低喝道:“改口。”

又一阵痛意过去,岳麒麟意识到皇叔究竟是那个受了骗的受害者,人家不曾勃然发怒,自己实在没理由凶悍至此。此事当下或只能顺毛卖可怜,思量片刻,她试着改了个口:“梁王……殿下?”

梁王的确是皇叔实际上的封号,可事实平常极少有人如此唤。

“哼。”皇叔催停了马步,令夜璁在平地上慢步踱行。

马速缓得似在闲庭信步,这样紧密暧昧的姿态骤然显得突兀尴尬起来,岳麒麟干咳数声,又挣了挣身子:“梁王殿下烦请松一松,孤……透不过气。”

又不曾勒着哪处不该勒的,卓颂渊神情依旧自若,毫无撒手之意,竟是无赖道:“先改口。”

岳麒麟都快哭了,这位是有多爱当叔叔!燕国派出的质子居然是个假小子,公然欺骗挑衅楚国皇廷,这难道不是眼下更要命的事情?

她闷闷道:“孤那夜出语伤人,心中悔极。然这些日子久不得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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