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卓颂渊对着远端又道一声,紧接着吩咐,“另送一套太子的衣物至此间。”
无尘应声而退。
卓颂渊怀中人面上红潮未褪,模样娇美可人,他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涟漪激荡,却只能强忍着难受,将麒麟轻置于水中,往她额畔印去一吻,复去她耳畔轻声软语宽抚:“东西乖,此事关系重大,你不便出面,我自去见沈大人便好。”
方才池中还热得如火如荼,岳麒麟此刻却觉得池水温温凉凉的,她心上似有不知名的东西沉入了池底,打捞不回,失落而懊丧。
卓颂渊柔声问:“生气了?”
麒麟并非生皇叔的气,却着实怏怏不快,压低了声懊恼极了:“文定之日,孤宠幸自己以后的夫君,难道不是关系重大?”
卓颂渊本还道她身上哪里不甚满足,故而不适,这家伙倒好,被他恣意侍弄半天,心头惦记的还是如何行她的宠幸之权,天下真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大言不惭的小东西来了。
皇叔反倒患得患失些,心头略有不快,原来自己不过如此,亦不曾取悦到她,可她方才分明……唉。口气便有些自嘲:“这都得怪我教的不好,待太子识得宠幸二字之日,再……也不迟。”
麒麟却是听进去了,本来因为无计可施,正是一脸颓丧,此时心中又重新腾起些无限憧憬来,皇叔说得甚是,不会,学就是了么!她粉拳一攥,正色答应道:“好的!”样子十分庄重好笑。
卓颂渊也不知道她好些什么,此刻一心想着事不宜迟,一手便取过案旁干布巾,自往身上披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是连人带布一卷上了岸。
麒麟巴巴望着,却只见白光一道,而后便只看得见岸上的皇叔身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此前于水下窥见的一切,全都藏在那偌大一块布料之下。皇叔好生本事,竟是未露一丝。
她恍惚觉得,之前那些会不会是自己杜撰出来的景象。她委屈地扁扁嘴,望眼欲穿,却当然穿不过去,只好尴尬眼望别处。
待皇叔入内室换得了衣物,麒麟眼前,这位叔叔已然重新变回那个衣冠齐整、不染纤尘、疏离客气的摄政王了。
卓颂渊见这小色胚仍泡在水池里茫然无措,脸上更写了诸多失望,无奈摇了摇头,俯身将她从池子里一把捞起,强忍目光不曾往她为水浸湿的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走,本想抱她入室,又怕再乱了心神无心过问正事,故而原地替她披了块布巾。
“入内室等着我,无尘会送衣物在外间的案子上,累了便睡一觉,饿了便唤他们给你做好吃的。”
麒麟尚未及应他,皇叔已然风火转身会客去了,除了他留在此间的温柔和煦的声音,尚且还能让她感知方才池中的温度,空气中飘飘浮浮的水汽,全都纷纷冷却,一一落降回了最初的样子。
她回身入了内室,对着铜镜照脖子,啧啧,幸亏天凉,看来是要寻个围脖来戴了。
岳麒麟再次攥了回拳头,穿暖吃饱喝足,嗯,从此更要好好战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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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读良本是奉命出使楚国,来与鸿胪寺接洽楚国太皇太后明年樱花春宴之日,燕国的二位公主前来赴宴之事,这日来西华池见皇叔,却是行程之外的私会,借的还是私下拜会丞相之机。
见丞相不过是个幌子,沈大人入丞相府,又搭了丞相的车驾自后院而出,赶赴西华池,事后自然还得快车赶回京城,故而时间十分紧凑。
丞相与来客相候半天,见王爷竟无出来的意思,这才不得不命无念无尘入殿催促王爷,殊不知这样一来,搅了王爷与太子的燕好之事。
卓颂渊会完沈大人,关于燕国时局又更新了诸多观感。
方才沈读良透露,燕皇远在燕京,风闻楚国摄政王与燕太子在楚京过从甚密,居然已然多日无法安枕了。这自然只有沈大人这样的近臣方才了若指掌,故而明年春宴,老狐狸似有亲携女儿入燕赴宴,前来一探究竟之意。毕竟卓皇叔这个摄政王,着实太过让人忌惮,老狐狸也怕栽了跟头,丢了费尽心机夺到手的江山。
这么一来,这个本来皇叔不算太过在意的春宴,竟成了需要全副战备的战场。他与燕太子之间莫测的关系,既是一枚妙棋,又乃一着险棋。用好了满盘皆赢,用岔了前功尽弃。老狐狸入楚这一役甚为关键,不容有失。
他也不多作打算,预备回京,倾听了薛云鹏的见解,再行探讨。听无尘说太子睡着了,便遵医嘱入了药池熏蒸,待一切安顿完毕,已是暮色四合,他这才亲自返身去寻麒麟。
那个一心要娶他的小霸王,不知可曾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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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这会儿蜷卧在榻上,睡得深沉踏实。她睡容柔美,身躯娇软。
卓颂渊望得心动,想起此前池中激|情,未免深思荡漾,欲|望的闸门一开,竟是如洪决堤,他何尝不想就此要了她。
可他想起方才进屋之前,无尘呈给他的那颗药丸,便什么都强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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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番出门来西华池的临行时分,卓皇叔先是在府上,遇了桩奇事。
厨子李瞒着太子亲自登门,过来为此次出行之事嘱咐于他,说是见太子与王爷情深意笃,先皇心中必定欢喜,又说只怕二人都是血气方刚,情不自禁……
他听了暗暗吃惊,又一思忖,觉得老李毕竟是麒麟娘家之人,有此一虑也属对麒麟的爱护,故而郑重答道:“老李放心,麒麟不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