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莺眸色闪了闪,捏住玉柄的手,终究没舍得丢出去。
如果是别的玉,世人眼里再珍贵于她来说都不过是一块石头,但这千年血玉于她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在逼仄的窄道被灌注这一身百年纯阳内力的第一秒起,那前辈就告诉她要想将这纯阳的内力彻底转换为为她所用的纯阴内力,就必须找到千年的血玉来压制。只是这血玉乃是天地至宝,何其难寻,她下山后运用自己所能利用的渠道去找,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直到她翻阅了将府数本藏书才堪堪知道,这血玉乃至大陆发展至今出现在世人眼里的不过一块,而且还只是昙花一现后再也不见了踪影,至今都是一个谜。
而今,苦找多日的血玉就在她手里。
唯一的能将体内纯阳内力转换的血玉就在她手里。
毁掉,便再也不会有了。
在如今这步步危机的情形下,若是放任体内内力乱窜,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哼,我是不会感激你的!”
上官莺是骄傲,却不愚蠢,将那玉质长剑负在身后,背过身去。
拓跋玄渊并不计较她的口不对心,若是她真心口如一,又何必拿背对着他?要知道,强敌相抗,最忌讳的就是将背后的空门曝露。她是信任他,所以这般任性,又因天性骄傲,才作这傲娇之态。
嘴角悄弯起一抹浅弧,今夜有她如此表现,当初取玉的千辛万苦如今想来都是值得,嘴上却是淡淡道,“按动剑尖,可作手镯,你一定舍不得还给我的。”
交代完后,他足尖点地,几个闪夺间黑色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丛林深处。
“这个该死的自大狂!”上官莺咬牙冷喝,却是依言去按捺剑尖,几乎是眨眼间,那玉质的长剑便是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鹰玉镯,紧扣在她的手上。
上官莺谨慎地朝四方看了一遍,确定无人后,抬起手臂将镯子细细打量,优美的唇角绽出开心的笑容,满意道,“挺漂亮的,还算你识相。”
女儿家终究喜欢首饰,更别提这镯子不但可以戴,还可以充当偷袭的利器,她也不得不喜欢上。笑盈盈地将镯子戴上,她这才快步往密道口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极快,循着方位打开密道,修长的身影转瞬消失。
密道,随之关闭。
“少主,要跟上去吗?”白二的声音,平板,一贯的无波无澜。
“不必。”隐匿在高树上的拓跋玄渊冷声拒绝,深黑的眸子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她狡诈阴险,密道必定是危机重重,我们的人手精贵,用作保护她便可,暗地里探路却是不必。”
眸中闪动的光芒,却不知是赞赏多,还是无奈多些。
“那少主,朝中诸臣在知道祭台上的传国玉玺变红萝卜了,会不会气得少半条命去?”白二心念着那宝玉,有点舍不得。
拓跋玄渊长眉一扬,“每一日都有换萝卜的,那些老东西又不是兔子,看都看不见那东西还能发现?”
“只是纸难包住火呢。”白二苦恼,这传国玉玺可是玄天皇廷那老祖宗留下的镇国之宝,就这么的被自家少主送出去了,真是有些败家,哦不,是败国。若是那老祖宗泉下有知的话,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大骂自家少主?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拓跋玄渊冷哼,他做事手脚干净,一个月内是不会被发觉的。而东西在他离开后数日失踪,他人都不在,谁敢怀疑他!
“好吧。”白二将这解释归为能接受的,转念一想,又问道,“少主,这次几大世子碰面,上官小姐如此锋芒毕露,您就不怕她被人拐了去?”白二完全不拐弯,说出自己的想法。
“进天玄大阵!”拓跋玄渊脸色一沉,从高高枝头跃下,身影飞速消失在夜色里。
“哦。”白二不明白他脸色为什么一下子变了,不过转念一想少主上进那是好事,也就赶紧追上去了。
夜,寂静了下来。
上官莺循着密道回到府邸,巧儿立即来伺候着,连婆婆照旧去吩咐人打水,上官莺沐浴后就就寝了。
连婆婆整理东西,巧儿则是端着那充满酒气的衣裳去烧了,两人各做各的却默契的都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沾染上这一身的酒气,只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仅此而已。
第二日,天刚破晓,迎春院却第一时间传来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声,“啊!”
全院侍卫、丫鬟、婆子、家丁,悉数惊醒,稍整衣冠后火速往迎春院跑。
连婆婆面带忧色守在院外,见得众人前来,咬牙道,“大小姐病情不容乐观看,你们火速去请大夫、该取药材的去取药材、该熬药的去熬药,也通知将军,最好是能请得御医前来为大小姐诊治。”
说罢,转身,快步走进院内。
众人没有迟疑,各司其职,迎春院一片忙碌,却是张弛有度,没有出太大的乱子。
不过,当上官莺的情况由家丁之口传入上官鸿的耳朵时,这就出了乱子,当时上官鸿正与月倾邪切磋剑法,一听这消息都顾不得这是正在火热的切磋中,手上的长剑‘哐啷’一声坠地,不是月倾邪收剑快,最后那一剑怕是要穿透上官鸿的胸膛了。
“世子,下次切磋,老夫告辞了。”上官鸿似完全没看见方才的险情一般,也根本来不及看地上的佩剑,拱手说一声,就要离开。
世人皆传上官鸿爱女如命,今日看来果真丝毫不差。比武切忌分心,他却惊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