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允讳、甘凤池、岳小满连同派出去的西山锐健营、骁骑营、神火营、粘杆处、血滴子侍卫等一齐回到京师。
李卫因雍正早有圣旨,留其仍担任闽浙总督,无须再至京师,不过亦在圣旨之中狠狠痛责李卫,算是对其当头棒喝。岳小满本在安徽任上有一个好前程,因为甘凤池一事,雍正仍命其回京师再做安排。至于甘凤池可是还有待雍正圣裁。雍正虽有心留其一条性命,并给予此人些许自由,但绝不会任由其四处而走。至于允讳嘛!只怕实惠最大,赏赐颇丰不说,还极有可能因功而被封为亲王。
允讳自是心内高兴,及至第一个由雍正下朝召见,却是激动异常。
雍正本应该在上朝之时即言及封赏此番征战四明山之臣,但偏偏没有这么做。无非是想将这次任务彻底问清楚。早在允讳回京前,这位颇具城府的帝王却是与王心武有些书信来往。
王心武可是因为李卫之事触怒龙颜了,但偏偏雍正仍然无有任何惩罚,反倒在王心武离京之时让心腹之人送信于王心武。王心武拆开御信,自是深赞雍正高谋。那信中非言其他,只是让王心武务必保护好假诏书。任何人都会对此假诏书心怀叵测,足以颠覆自己一手创建的雍正皇朝。言下之意,这位刚得雍正青睐的十九贝勒爱新觉罗·允讳亦不可靠,必然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起初,王心武亦有些不满。连自己新近提拔的自家兄弟亦持怀疑态度,那么对待像王心武这样的汉人只怕亦是以允讳来牵制自己。王心武多心想到,雍正必然也以同样形式给允讳亦弄了一封御信。当然,这仅只王心武所想,至于事实如何却无从考证了。及至王心武在允讳离京后的部分表现,让王心武重新认识了此人。在前文中已经提到,允讳却是于一路上都用了韬晦之计,显示出自己的平庸。但这又如何逃得过王心武跣奈湟嗍嵌喑ち艘桓鲂难郏一直注意允讳的神色表情,却于心内暗忖允讳其人莫不是与雍正非一条心也。就在假诏书这一问题上,允讳可是多用奇谋。以王心武的多年经验来看,只怕允讳还真如雍正信上所言,只怕以此假诏令其难以继续坐稳这江山。所以,王心武渐渐按照雍正信中吩咐的来做,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王心武在从允讳手中抢过假诏书后即交给了甘凤池。这可是违了雍正御信之皇命的。雍正的本意是要掩人耳目,并在允讳众人前往四明山平叛之时以密信让已得假诏书的王心武暂留福建,待时机到时方可入京,上呈雍正盼望已久的假诏书并进行彻底销毁。因为此番甘凤池回京必然引起朝中其他不轨之人的注意,搞不好还会弄个夜夺战什么的。由此可以看出,雍正将宝完全押在了王心武身上。一旦王心武出卖自己,只怕亦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狱。似乎真让雍正押错宝了,王心武就真的没按雍正御信之言而照做。不过,王心武亦是暗中给雍正写了一封信,言明甘凤池已携信回京师。此目的有二,第一则是为了甘凤池、白泰山、年少康及数百四明山兄弟的性命。有甘凤池握定此假诏,谅雍正暂时不敢造次;第二则是王心武向甘凤池表明自己的一个心迹,就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汉人,决计不会一步一步按满人吩咐行动并做对汉人不利之事出来的。
既然雍正一直与王心武暗中书信往来,自然知晓自己的这位十九皇弟的确居心叵测。在散朝后召见自己这位御弟之时,雍正竟然直言道:“老十九啊!朕可是一直都看好你的。此番四明山大战你亦是居功至伟,本应有厚赐,无奈朕知晓你之心底,一时难以释怀,唯有暂作等待。”
允讳听雍正之言,先自一惊,后又佯装镇定道:“为皇上办事乃臣弟本职所在,岂会贪心于皇上赏赐?皇上必是知臣弟此番四明山征战有些失误,心中却有些恨着臣弟不长进,故发此言。但请皇上责罚臣弟。”
“允讳,朕如今执掌江山已有数年。兄弟之间的尔虞我诈又岂能瞒过朕?朝上未曾与你相对,是不想让其他朝臣知晓。现在,你亦无须再做假装。”雍正边说边叹了口气。
允讳此时额上早已渗出汗珠来,却也不敢发作,只是仍假作糊涂道:“皇上,臣弟如有甚做得不好的,请直接敕令臣弟改之。若不能改,臣弟定然愿接受皇上惩罚。但似皇上这般言语,臣弟却是好生诧异。”
雍正侧眼看了一下允讳,早见允讳双手青筋暴突而起,料此人必定在被自己彻底撕破面皮揭穿其心之时会有抗君、伤君之念,想到允讳之武力尚为未知之数,不好逼其太紧,犹恐伤及自己,故只是挥手而言道:“且先跪安吧!朕有些累了!”
允讳只得怀着忐忑不安之心情先行跪安而退。别说什么赏赐,就连自己那点心思只怕早已让雍正吃透。这允讳心中却是有两种想法。一种比较激进,那就是以此战来拿握雍正把柄,继而实行自己的大计;一种则保守一些,那就是在第一种方式无法进行之时而尽量讨雍正欢心,让自己即使不能做到自己设想那般亦能够弄至足以高至大部分皇裔的想法。但经过与雍正这一番对话,允讳的第二种幻想亦划为泡沫。雍正的一番话亦是对于允讳的警告,让其不可再有二心。允讳自此又再消失于政治舞台之上数年,直至弘历登基,此人才再次从政而弄出另一番“事业”来。
允讳离开后,雍正没有立即召见甘凤池。这位帝王在收到王心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