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茶吃着小吃,聊的熏熏的才各自告别回家。才笑颜送走孟某某,柳成涵的脸就严肃起来,又另外找人打听去这次征兵是否真的严苛到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程度,还有项员外,是不是真的要针对他。
接连拜访了几个人,得到的消息都不是很好。柳成涵忧心忡忡的胡家,却在进家门前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想让他们担心。
锭子晚上还是跟周红梅睡,柳含青在柳成涵身边躺下,“出什么事了吗?我感觉你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柳成涵看他,“从哪里看出来了?”
柳含青伸手去摸他的眉间,“总感觉这里皱起来了。怎么,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柳成涵搂了搂他,让他靠自己更近一点,“可能咱们要举家搬到嘉兴关去几年。”
柳含青闻言虽有些惊讶,但也没什么害怕的情绪,“怎么这么突然?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还没正式定。”柳成涵说,“这征兵的事说了很久,征兵的官还在首府没到三江县。”柳成涵说,“我看还能不能活动一下,要真的活动不开,那就只能去了。好在去嘉兴关当支边屯户,我身上的兵役可以抵了,不用去军营报到,等从嘉兴关回来,还可以免除终生杂役和五年杂税。”柳成涵往好的方面说。
“要去几年?”柳含青说。
“三五年总要。”柳成涵说。
“三五年嘛,一眨眼就过了。”柳含青说。
“你怎么不担心?”柳成涵惊讶他的好接受,这时代的人那真是从哪出生就在哪死,很少有离家远走的,他怎么能说的这么轻松。
“反正我们都在一起啊。”柳含青轻轻的说,“不管是嘉兴关也好,还是去塞外,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担心。”
“如果你真要一个人去服两年的兵役,我才真正的要担心害怕,夜不成寐。”柳含青说。“我舍不得你,又不能让阿伢带两个小的在家里,那时才是左右为难。如今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柳成涵说,“反正我们先做好最差的心理准备,等结果出来的时候不管是好是坏,我们都能坦然接受。
第二日柳成涵又到县城去了,这次找的是在城里的柳姓族人,项员外要报复人,总不会只报复他一个,要是大家再一次抱团,让项员外胆怯,他再去找关系走门路,没了阻碍,总能顺畅一点。
可惜接连见了几个都是敷衍了事,最后见的一个族叔拍着柳成涵的肩膀说,“成涵啊,项员外他如今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但咱们呢也不能赶尽杀绝逼狠咯,其他人看着呢,要是我们行事霸道,就该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了。”
“赖汉还有三个帮,项员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要出一口气,你就让他痛痛快快的把这口气出完,你先去外头避一阵子,到时候再回来,他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他也没能力再找你麻烦”
柳成涵了悟,看来自己成为项员外的出气筒是他们都乐见其成的,这样他们就能躲过注意力。柳成涵按按太阳穴,得了,之后那几家也不用去了。去书局买了几本边疆游记,回家做远行的准备去。
柳成涵和周红梅柳含青正式说了现在的情况,虽然竭力的轻描淡写,周红梅还是一脸愁色,“这可怎么得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那个项员外好生奇怪,和他结亲的是柳书松,上门找麻烦的也是柳书松打头阵,怎么偏偏就盯上你要报复。”
“许是知道是我在后头谋划得了。”柳成涵说,他并不想让周红梅这个时候又恨上大伯家,无关圣母,实在一想起就生气,事已经做下,再生气懊恼无济于事只能让自己郁闷,不去想,反而好过一些。
“嘉兴关在哪啊?有多远?这锭子还这么小。”周红梅担忧的点很多,“元宝六岁了,要在那边呆的时间长了,可不能在那边娶夫郎,我说要守你爹的房子一辈子的。”
“阿伢,对不起,都是儿子惹祸了。”柳成涵跪在周红梅面前说。
“你快起来,这又关你什么事?”周红梅人本来难过着看着儿子这样又心疼,赶紧拉起他。“我们是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大概是命里就该有这一劫。”
“不会去很久的。”柳成涵说,“我保证,最多五年,我们一定还是会回柳叶乡来,回到爹建的这个屋子里来。”
周红梅点点头,“好在含青画了你爹的画像,让你爹跟我们一起走,也许就不会怪我们了。”
“阿伢——”柳成涵说。
“如果确定了,你还得去跟你爷爷说一声,他那个年纪了,请他千万一定要活到我们回来。”周红梅说。
“我会去说的。”柳成涵说。
柳顺等了两天没等到柳成涵的信,就又来找他了,听他说要全家去支边屯田,整个都愣了,“这怎么回事啊?”
等听柳成涵这样那样一解释,柳顺只略思考一阵便说,“那我也全家去支边屯田好了,正好也不用上军营,怎么着活命的几率都大一点。和涵哥一起上路,相互也有个照应。日后到了嘉兴关,两家人多也能相互扶持。”
柳成涵挑眉,“这样的大事你做主不算,先回家好好商量一下吧,现在里正还没正式通知这事,不要出去张扬,就算定下要走,除了亲近的几家,也别满世界宣扬。”
“这一去三五年,家里的田地,房子都要安置妥当,不是个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