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话,是不是稍微的有一点违反交战规则?按照我们的传统来说的话,寺院是不能被攻击的,这种法外之地是不受世俗控制的。”
“按照我们的传统来说,和尚是应该吃斋念佛而不是舞刀弄枪的,这些法外狂徒们已经选择了打破传统,那么我只是在顺应他们的愿望而已。杀人者,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嘛。”
时常把这句某个叛逆皇帝的名言挂在嘴边的景嗣也是一个等价交换论者,对于他来说,规则这种东西的确是很重要——就好像是另外的某人所说过的那样,“战争的存在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失去了矜持和美学”,那种互相约在某处然后排成阵列进行作战的方式已经行不通了。古典的交战规则正在被人所践踏,不攻击平民这种话虽然还被人们所信奉着但是已经很少还有人能够做到了。更多的时候,敌方重要的民用目标也会被当成一种潜在的战争资源而被摧毁,这种事情,的确并不是什么好事,而在日本,打破了这种交战规则的就是景嗣本人。
在他眼里,战争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矜持或者美学可言,因为本身是丑恶的东西,再怎么包装也不会成为什么正义的。就好像十字军东征一样,说是为了神明而发动的神圣的战争,但是实际上只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寻找新的利益的举措而已。所以他提倡让士兵举起铁炮,干掉那些为了作战而练习终身的武士,也提倡更多的使用计谋来快速结束战争。当然,景嗣本人也是有着这份觉悟承受自己破坏规则的结果——如果有一天,别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击败他的话,那么这家伙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毕竟是自己破坏规则在先,取得了优势的同时,也是放弃了规则对于自己的保护。
“你有的时候啊……真的会和其他时候不是一个人。是从那丫头上次误传身亡开始就这样子的么?看起来改变了你很多啊。”
叹了一口气,像是羡慕着某位主公一样的,浓姬也猜测起来景嗣为什么能够唯独在战场上如此的镇定和冷血的原因,但是很可惜,她并没有猜到点子上。
“的确,是为了那家伙而改变的,要是以前的话,说不定我会被现在的场面给吓尿的。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大多数人的正常,就都是因为感情而改变的。不过至于眼前的话,是出自于我个人的意愿。不管是为了保护谁,总之是我觉得重要的人,我都会那么做的。”
“哦,那么,公方殿下,我算不算是你的重要的人呢?”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的吧。战争也好感情也好,一味逃避是没有办法取得胜利的,虽然已经尽量不想提这个话题了,但是果然提到了的话,景嗣也是没有办法拒绝回答的。
“嗯,现在的话,可以算是。”
“那,公方殿下觉得,我是不是该因为你而改变呢?要是你愿意的话,或许我也可以考虑稍稍的温柔一点对待你的哦。”
诚然,浓姬这家伙的话还是比较有诱惑力的,抛开那腹黑和毒蛇的性格,如果专注于温柔的对待他人的话,那么这家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会是一个相当好的大和抚子的,可以说是男人所希望得到的理想女性类型之一。不过,请原谅景嗣这个受虐狂吧,至少他认为,比起那种改变,还是原来的浓姬会比较好一点。
所以即使是很有诚意的看着景嗣,并且大概是真的试着会为他而改变的情况下,景嗣还是用这一种相当取巧犯规的方式回答了浓姬。
“嘛,我可不觉得你会做到哦,所谓大和抚子的类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再说,慢慢的从腹黑转型到人妻的角色,只要有光秀就足够了,你的话,还是放弃这个打算比较好。”
已经不是第一次的谈到了改变的问题了,实际上大多数时候,为了一个人而改变的话,那么一般也是很难被就此喜欢上的吧——说句相当现实的,比起改变性格,说不定努力挣钱或者整容来的更加实在一点。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是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么就是喜欢这家伙的全部,也根本用不着改变,这一点,景嗣是确实的了解了,但是浓姬的话,却似乎还没有领悟呢。
“就是这样说的话,我觉得我也不会服输的呢,公方殿下,对于我的改变,你可以期待一下哦。”
“真是……期待啊……”
关于感情方面的笨拙少女还有因为现状而没有办法展现自己坦率一面的奔三武士之间的纠葛,可能就此正式的拉开了序幕——一方努力的改变着然后想要取得好的得分,但是始终不了解这种改变其实只是徒劳,而说不定,自己早就已经得到了不差的印象呢?而另外一方的话,面对着突然变得温柔的浓姬,可能也会觉得很惊讶或者害怕的吧。毕竟景嗣这家伙,总会有一种浓姬会在便当里下毒然后面带着温柔且病娇的笑容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的感觉……
“发信号,停止炮击,让佐佐成政出击,他将功赎罪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