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千代,自从上次分别的话,已经很久不见了啊,三河的话,算是安定了下来么?”
相当豪放的展示着自己的身姿,然后看着还显得羞涩一些的家康,将浴巾搭在自己的头上,接着趴在浴池旁边,让浓姬给自己按摩着背部——不管从哪里来说,都似乎是以一种竹千代的姐姐的身份而出现的。
“那个……多谢关心了,本家的话,是刚刚经历了一点不太好的事情,一向宗的暴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虽然到了最后的话,是成功的平定了下来,但是也消耗了很多的国力,尤其是一些核心家臣们为了一向宗而背叛了我这种事情,真的是很伤心呢。”
从某种意义上,所谓的丰腴还有贫瘠用来形容这两个姑娘的差距是再好不过了——虽然小时候都是典型的美丽少女,但是现在成长起来的话,果然也是会因为地域的差别而产生分歧的吧。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所以然也者何?水土异也。尾张虽然说没有三河武士那样子士气高昂的兵员,但是名古屋还有长良川就能够将此处的姑娘生养的窈窕而如同舞女一般,但是三河的话则做不到这一点,人口多耕地少,无险可守唯有人防的前提下即使是竹千代身为大名也只能一同下地帮忙并且祈愿神佛能够给予一个好的收成——所以说,现在的遮遮掩掩,也算是一种明白自己的身体是绝对不符合别人对于女人的审美观的吧。关节上突出的部分。还有手臂上的肌肉以及腿上的老茧,外带着因为长期受到太阳直射而变得灰暗的肤色。比起说是女性的那种美丽的话,倒不如说是富有泥土的气味,就好像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办法脱掉所谓的“三河风骨”。
“真是……很像所谓的城乡结合部少女呢?应该是这样子说的吧?”
“诶?那是什么?”
“不……没有什么,不过啊,竹千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臣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一向宗叛乱,而不是帮助你平定一向宗呢?”
慵懒的声线,然后舒服的想要哼哼出来的样子——虽然是三个很富有权利的女人。以至于她们身上权利的诱惑力都超过了身为女人本身的身体价值,可不管怎么说,即使是排除了权利的那方面的话,身为女人的部分也恐怕是世所罕见的吧。
“因为一向宗在我们那里根深蒂固,信徒众多,我的家臣里很多人都是信奉着一向宗的信徒,所以说叛乱的话……”
“那种官方式样的发言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觉悟的话。那么你还真是没有清楚事情的本质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咱的尾张就距离三河一步之遥,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呢?”
“那是因为……”
“一向宗不管在哪里都有势力,但是可以得出的结论之一,除了大阪……不。现在是叫本愿寺吧?除了本山那里的话,一向宗啊,毕竟就是穷人的宗教,一个地方一向宗的普及程度也同样是一个地方的穷困指数代表。”
“这是?”
“夫君所说的是,越是穷苦的地方就约会相信神佛。因为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东西了吧?我们美浓也并不是一向宗猖獗之地,三河也好。加贺,纪州,都似乎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呢。”
浓姬接过了话茬,然后开始轻轻的涂上肥皂然后擦洗她的后背,一般来说大名们交谈的时候女性插话的确是不太好的事情,但是是浓姬的话,那么这种事情还是做得到的吧。
“不要过多的把借口放在别人身上,一件事情的发生必然不只是一个人的所为,总会有人去互动的,关键不是谁做了什么,而是应该承担责任。而咱们领主的话,对于领内发生的一切,可都是需要负全责的,因此发生了这种样子的事情,竹千代你绝对不是无辜的。”
视线低垂,看着水面,要不是现在的情况是还有人在的话,那么这家伙估计就会把自己半个脑袋埋进水里然后吐吐泡泡来规避面前的状态,就认罪态度来说,的确是相当不错的样子,可是某个少女主公所讨厌的,也正是这种认错的态度吧。
关于错误,往往会有四种不同的人,第一种最好的,是认错且知错的人,这种人的话说实话还是很难找到的,毕竟要低下头去也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第二其次的,是不认错但是知错的人,虽然嘴上嘴硬,但是如果说是下次再也不会有同样的情况的话,再也不会犯下同样错误的话,那么单单只是不认错这种行为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信长的话,就是介于第一和第二中之间的家伙,有时候会拘泥于自尊的话,那么也算是一种女性的特权吧;而剩下的两种当中,最恶劣的那种当然是既不认错也不知错,不过既然因为是最恶劣,那么也就没有拯救和谈及的价值了——所以,就竹千代的,这种第三种,名为认错而不知错的态度,信长果然是再怎么也看不惯。
目光虽然低垂,但是一言不发,很明显并不清楚自己的错误到底在哪里,因为指责的话往往会带来争论,因为对争论感到麻烦的话,所以就采取目前的顺从姿态来逃避目前的话题——可是,争论被避免了,问题却没有得到解决。这种仅仅只是像是小动物自我保护一样的样子或许能够在头几次取得良好的成效,可有的事情不说清楚是不行的。
“你的错误在于,你啊,这家伙并没有给你的人民引导和希望。”
“引导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