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思绪转移到秦时竹身上来了:丈夫是个很开明的人。平时老给自己买新鲜玩意。诸如香水、照相机、绘图工具等各种精巧的西洋玩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特别会哄他开心。丈夫还是个赚钱能手,虽然丈夫从不和他说赚了多少钱,仿佛从来不关心账目似地,但沈蓉知道的清清楚楚,家里的新式产业本来都是作为嫁妆陪嫁过来的,光看结果恐怕说翻了十番都不止。
学了算术之后,沈蓉有时也去郭文那看看账本,每次提起钱地事,对方就说少东家是个天才,赚钱也是能手。谢春秋就更夸张,简直把丈夫捧成了陶朱公再世。光他们这么说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受雇于人嘛,拍拍东家马屁也正常,父亲居然也是这么说,而且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次沈蓉实在憋不住了就问沈麒昌:“为什么你们都夸秦时竹?”
后者哈哈大笑,别的没多说,只说:“辽阳集团手里的二十多万亩地,除三分之一是买来的以外,其他全部是官地,白用的。光这个钱就够别人眼红啦!”
谢春秋常说:“少东家一句话,那年煤炭都赚疯了!”现在又在囤积粮食,好像又要大干一场。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评价秦时竹会赚钱,她始终不相象丈夫是个爱财之人,因为他经常写银票送人,那白花花的银票在他眼里仿佛跟不值钱地废纸一样,说送人就送人,一填就是上万。上次蒙匪战事结束后吴大舌头曾来家里做客,连吃带喝,临走时拿着一张两万元地银票笑嘻嘻地走了,至于打点上官,那就更加不计其数----若不是沈蓉深知丈夫的能耐,这不是不折不扣的败家子么?
听说徐世昌还当面夸他说能当个布政使。她倒挺替丈夫委屈,觉得凭丈夫的能耐当个巡抚也绰绰有余,当个武官实在是大材小用。
想起丈夫当武官,沈蓉就觉得好笑,丈夫看样子怎么也不是个当军官地料。别看他部队练得有模有样地,那全是周羽、夏海强他们帮他练的,他们不在时,丈夫就让郭松龄、马占山带着部队练,自己坐在一旁看,不时说这个练得不好,那个练得不好,但自己从来不做示范。
卫队长王运山说:“秦大人马骑得歪歪斜斜,枪打得潦潦草草。手榴弹投得稀稀拉拉。别看他平时老要考核部队,标准还很高,如果真让他自己也参加考核,保准是最后几名。”别人这么说可能不了解情况,王云山可是贴身心腹,深知底细。比如说上次马受惊,跑得猛了点,秦时竹居然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家里躺了好几天,“哎哟,哎哟”地穷叫唤,幸好没落下病根。想到这,沈蓉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有时自己也要拿这个开丈夫地玩笑。
丈夫虽然练兵不行,但谋略很有一手,平时老是出鬼点子折腾部队,还经常把部队分开搞什么演习,在沈蓉眼里这就跟过家家一样好玩。军中秦时竹最器重的年轻军官就是郭松龄和马占山,因为他们经常能看穿丈夫的计谋,不让他得逞。所以丈夫不但破格提拔两人,还经常请到家里吃饭,完了就是讨论、研究。
郭松龄就是秦时竹保送去京师念陆军大学堂地,毕业时,陆军部里有看上他让他留下来的,他没答应,还是回来当了营务参谋。马占山就更不用提了,二十三岁就提拔他当了卫队副队长,后来又派他领兵去打蒙匪,出尽了风头。
丈夫对钱很不看重。也反映在对下人和部队上。他每月给家里地下人的钱都要比一般人家给的多,而且还特意声明,有什么急用钱的说一声就行,账房会如数拨给。对部队也是如此,秦时竹的部队每月军饷都要比别人高----他自己掏钱养他们呢,他还别出心裁每月往士兵的家里直接发一部分军饷。平时在军需官那里都备有不少钱,只有是士兵有了急需,一般写个条子,谁都可以去找军需官要钱,事后也不催人归还。特别是上次锡良总督欠发军饷。他很为手下出气,大伙那是感激不尽。
对钱不看重,对军纪却是看重,有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真象古书上说地王者之师、仁义之师的样子。他对部下很宽容。但军纪方面从来不含糊。有次有个军官出去办事,忘了带钱。在老百姓家里吃了一顿,也没留条子,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他耳朵里,他也没说什么,要人包了100个大洋,示意那军官可以回家了。军官嚎啕大哭,大冬天地在自己家里院子外跪了两个小时,丈夫愣是没松口,那军官手下的兵知道了,都纷纷来求情,丈夫硬着心肠也都回绝了。直到最后,有个机灵点的把那家农民请了过来,他们替那军官求情这才算是了结了这事。这事传开后,全军懔然,没有一个敢再犯军纪的。
附近老百姓口碑极好,根本没有什么鱼肉乡里、横行不法的行为,而且这些年把附近所有土匪地剿地剿、抚的抚,全部扫荡干净了,老百姓安居乐业,再也没有人来扰乱他们地生活。连很多地主知道自家佃农家的有子弟加入丈夫的军队,照例减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