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凯厄斯不该消失,而阿罗也不该单独请我吃饭。
“你真敏感。”阿罗赞叹地笑着,“他实在是太正义了,一点处决犯人的小事情就能让他离开,也许这次事情能让他清楚地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掌握在他手里。例如他不该离开你身边,就算他让卫士保护你也是不可靠的。”
卫士保护?
我睁开眼就是一个人,嘛卫士都没看到。
“你的能力让我很期待,在我弟弟的心灵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色彩。”阿罗离开椅子边,动作流缓地走过来,他的笑容灿烂到可以看到雪白的牙齿,明明没有獠牙平整一片,却给人锋利的致命感。“而且你的血液,也是他不可抗拒的牢笼。”
如果我还想不明白这只神经病非人类想干嘛,那我的大脑应该是被他们的地区风味食品堵塞了脑神经。
他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是在我警惕线上的刀尖舞蹈,刺激得我立刻跳起来,转身就往唯一的出口那里狂跑。
但是如同爱德华好心的告诫,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跑得赢非人类,所以还是省省力气,可以死得好看点。我从起跑到浑身僵硬地停下,不过四五秒的时间。
而这四五秒,漫长到我以为过了一个世纪。
肩膀被重重压制住,扛着一座五指山的重量。是阿罗的手,洁白,指甲修剪整齐,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很温柔地放在我肩膀上。
咏叹调的美好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冰凉的气息夹杂着非人类特有的那种清新的味道,围绕着我。“克莱尔,不用害怕,一开始会有点难熬。但你是一个坚强的好孩子,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你的色彩,将永远地留下来,没有人能剥夺它。”
冷汗从额头滑落到下颌,我试着笑笑,有些困难地说:“请问,我有选择吗?”
阿罗很无辜地用一种柔软如絮的语气说:“不,克莱尔,你别无选择。如果有神,神也会这样回答你。”
如果有神,神会灭了你的,死妖怪。
“虽然对凯厄斯有点抱歉,不是谁都能遇到他生命里的歌者,但是你的死亡却会带走他的色彩。而他已经选择了忍耐,那么你的血液只能变成对他日夜的折磨。”
阿罗站在我身后,他贴着我的后背,近在咫尺。
我低着头,紧握着拳头,浑身开始颤抖。这是我无法控制的,那种可怕的警惕预感如同海浪,逼迫着我快点跑。
但是我能跑到哪里去,谁来救救我。查理……卡莱尔,爱德华,爱丽丝……
“很快就会过去,你的美丽将无人能及。”
阿罗的手指轻轻地撩起我乱七八糟的长发,他的指尖带来一整个冬季的寒冷,从我脆弱的脖颈上滑过。
我能想象,他露出满口牙齿的恐怖画面。
吸血鬼没有獠牙,爱丽丝曾经用手指扣扣自己整齐得像是做过手术的牙齿说。但却能咬碎几乎一切东西,人类的骨肉在他们的牙齿下不堪一击。
我的大脑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疯狂地转动起来,怎么办?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脱困。
如果有谁能救我脱离困境,那么那个人会是谁。不,没有,都来不及。唯一能让我觉得有点希望的是卡伦一家,但是他们不在这里。美国跟意大利再快也要几个钟头的时间。
阿罗的动作像是在开饭前的某些洗手仪式,不着急咬下去。
他说得对,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吃饭是什么样。特别是,你还是食物。
吸血鬼对于人类有可怕的压制作用,我现在在他的气势笼罩下,想跑腿都是软的。
要做什么才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阿罗的手温柔地穿过我的头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声音总带着笑意,在冷冰冰的呼吸里。“别怕,我的孩子。”
我的心跳剧烈地跳动起来,终于害怕得受不了,“救……”以为是尖叫,但出口才发现连声音都微弱到快要接近死亡。
阿罗的牙齿已经贴到我皮肤上,差一点点。亲密的绝境。
救……救命!
——一切都发生在千钧一发,风驰电掣间。
“阿罗。”一个男人的声音愤怒到狂暴地响起,几乎要震碎所有古老灰暗的石头。
我身后的吸血鬼停顿了一下,在我反应回来前,一阵狂风狠狠地击中了我们。我还站着,就是长发被撩得像鬼乱飘。
阿罗已经离开我身后,他被风刮走了。
我抓着满手的头发,慌忙往后看,接着又是巨响雷鸣。天花板上的油灯剧烈地摇晃起来,灯光濒临毁灭。石头从墙壁里面崩裂开来,好几块碎石都滚到我脚下,我快速跳开,一块石头又飙过来。
在昏暗的空间里,墙壁已经碎裂了大半,一个尖利的男声凶狠地咆哮:“你想要强行转变她,你竟然敢背着我转变她。”
那质问的可怕情绪像是阿罗杀了他爸妈,仇恨到让人恐惧的疯狂昭然若揭。
我终于看清楚是凯厄斯,他背对着我,用一种无可抵挡的力道将阿罗死死钉在碎石上,他们撞坏了墙壁。阿罗被他用单手卡住了脖子,清脆的碎裂声从指缝里面传来。
墙角那个黑影快速飘出来,但是他(她?)看起来有些无所适从。
“勒娜特,滚出去。”凯厄斯冷冷地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