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乐了会子,彭润欲领着他们两个往灵宝观去。
迎春抱着莫岘送他们至院子门口,莫岘忽然问:“爹爹要出门么?”
莫瑜扭头道:“爹爹出门会子,给岘儿带糖葫芦回来。”
莫岘在他母亲怀里招了招手:“爹爹回来,岘儿有话说。”
莫瑜奇道:“你有什么话说?”一面说着,一面当真回来了。
待他走进了,莫岘伸出小爪子去抓他爹,莫瑜忙伸手出来给他。莫岘小爪子太小,只捏的住他爹的两根手指头,小脸蛋上一片肃然:“爹爹,不可在外头饮酒,会醉的。”
姜武“噗哧”一声乐了:“莫小岘,醉了便醉了,男人喝点子酒有甚大不了?”
莫岘正色道:“爹爹醉了好臭的,妈妈又得替他收拾半日,他们两个都不理岘儿了。”
姜武不禁大笑,莫瑜也笑起来,乃捏了捏儿子的小爪子:“既这么着,爹爹答应岘儿了,不饮酒。”
莫岘伸出小手指头来:“打勾勾!”
莫瑜与他勾了勾手指头,又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才转身出去。
姜武笑道:“你们爷俩倒有几分像是恩侯与壮壮似的。”
莫瑜笑道:“岳父道,莫小瞧孩子,你愈敬重他,他愈敬重你,来日长大了亦能敬重旁人。你若哄了他,他来日自然哄你的。”
姜武笑道:“我听他说过,我还说他拾古人牙慧,这不就是曾子杀猪么?你岳父哼道,不过寻常道理罢了,曾子干了一回倒跟了不起似的,这点子小事谁不知道。”
说得三个人都笑起来。
姜武同两位副将打了个招呼,只说同莫县令并一位老友出去逛逛。那两位副将早年在京中也认得彭润,打了个招呼。三个人打马如飞,不多时便到了灵宝观。
灵宝观不大,道士亦不多。五年前本县大财主李大官人偶得一梦,许愿重建灵宝观,因大兴土木了一回。起初香火也曾旺过一阵子,看热闹的看完了,便冷落下来。莫瑜急着自个儿寻痴道人去了,彭润领了姜武往后头来。
彭润道:“有一事须得先告诉你,忠诚王爷还活着。”
姜武大惊:“他没死?莫非是在水匪手中?”
彭润道:“被我的人救了。”
姜武一愣。
彭润又将贾赦伪造得可以乱真的火凤凰特种营之金印并兵符取了出来。
姜武虽有几分惊讶,半晌,击掌道:“怪道呢,你忽然就说往江南去了,数年也不过那么几封信。”又笑道,“你们这火凤凰的名字是恩侯取的不是?他取这名字那会子我恰在当场呢。”
彭润颔首道:“正是。”乃微扬下巴示意,“我不认得忠诚王爷,你瞧那个人可是?”
这会子司徒塬的伤势已无干息,赵得福正陪着他在观内后院转悠。忽一抬头,见姜武笑嘻嘻迎面而来。“王爷别来无恙。”
司徒塬叹道:“你瞧我这模样儿,可是无恙?”
姜武笑道:“天下能得几个人如王爷这般,人都下葬了还生龙活虎的,王爷福泽深厚。”
司徒塬啼笑皆非,又摇摇头:“是非成败转头空,罢了。”又特多瞧了他几眼道,“如今忠诚王爷既死,我看你倒是顺眼了许多。”
姜武哼道:“末将看王爷依然不顺眼。”
司徒塬笑道:“既然不顺眼,又特特来瞧我作甚?”
姜武道:“彭将军说救下了一个人,自称忠诚王爷,末将总得确认一番是否假冒的。总归她可不曾见过王爷的。”
几个人遂进了屋里,彭润先道:“忠诚王爷离京之时我也得了圣谕。他是来招安的,我是来剿匪的。”
姜武乐得冲司徒塬挤眉弄眼。
司徒塬一脸懒得搭理他的模样,再细细描述了一番南下招安经过。
姜武听完不由得大笑,指彭润道:“你当日不救他倒是更便宜,省却咱们许多事。”
司徒塬哼道:“姜浩之,你如今胆子倒是大了。”
姜武笑道:“你一个死人,我怕你作甚!”忽又奇道:“阿润,既然你们在剿匪,我又来做什么?”
彭润瞥了他一眼:“你真不知道?”
姜武道:“我应当知道么?”
彭润笑道:“自然是来当幌子的,不然小小的水匪劳动你作甚。”
姜武噎了半日,忽然拍案道:“岂有此理!此中必有旁的缘故,快与我说明白些!”
彭润只做没听见,姜武便以为其缘故不便当着司徒塬说,也不再问。
司徒塬向姜武正色道:“经由此事,我也悟了。我欲丢去红尘俗物,自此湖海自由。横竖忠诚王爷司徒塬已死,姜将军,打个商量,你不曾见过我,如何?”
姜武摇头:“这个却是不成,王爷若同圣人打商量,他没准能答应。”
司徒塬叹道:“若恩侯在,定然能打这个商量。”
姜武皱眉,过了会子才说:“他却不同,他无职一身轻。”
司徒塬正色道:“非也。恩侯眼中,果真众生平等。”
姜武闻言愣了半日,再抬头时,司徒塬恰转身离去,赵得福搀着他,身形萧瑟无比,竟是透出几分凄凉来。
姜武当日亲眼见他“灵柩”入京并大葬那情景,叹道:“不曾想他那医学院忒得人心,他若回去,只怕要惹圣人忌惮。”因将那些情景向彭润细细说了一遍。摇头道,“莫说圣人,连我这个身在圣人阵营、早年与他对战多时的都心有余悸。”
彭润道:“如今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