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着吃着西瓜的金沙帮大当家严青、蛟帮大当家上官锐、四海帮大当家秦洞,闻言都时放下手中的西瓜皮,擦了擦嘴上的西瓜汁齐刷刷地看向多铎。
多铎冷声道:「诸位,即刻随本王迎战!」
严青面色微变,沉声道:「王爷不可,这领兵而来的是永宁伯,此人韬略过人,不可小觑,现在又整军而来,我们最好还是避其锋芒。」
多铎没有说话,只是抬眸乜了一眼严青,目中的狠毒和厉色,几让严青心头打了一个突儿。
上官锐脸上同样有几许凝重,道:「王爷,昨日临时交手,秦大当家说,官军的炮火十分密集猛烈。以我等炮铳的数量,还有船只的大小,都不宜与官军正面相抗,是不是再想想别的法子?「
多铎压下心头的戾气,看向二人,冷声道:「昨日那场战事,诸位应该看到,汉军普遍怯战,几是不堪一击,纵然那贾珩小儿勇武过人,可他也只是一个人,如今自持武勇,容易深陷敌阵,为我所擒!」
那贾珩勇猛过人,这一点儿他不否认,但是再厉害还是一个人,他这次南下带着正白旗的三百精锐勇士,面对汉军几是碾压之局,先前与甄铸的一战也说明了这一点儿。
苏和泰躬身相请,大声说道:「主子,奴才原亲提大刀,领人向贾珩所在旗船冲杀。「
多铎目光幽富,低声道:「你不是那贾珩的对手,唯有本王,本王要手刃此獠!」
这段时间,经过缝合以及用药,伤势的确是不疼了,虽郎中说着不好与人动手,但这次机会千载难谨,贾珩所领水师战力低下,以一人勇力于大局影响不多,而他正好借此将那贾珩碎尸万段。
苏和泰在一旁劝道:「主子,你身上伤势还未痊愈不宜动手。」
虽
然当着一众海寇巨枭的面不好说着实情,但先前没有伤势之时都在那贾珩手里吃了大亏,现在更是带着伤势,岂是那贾珩的对手?
多锋目光阴沉几分,心头愤恨到了极致,道:「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分寸!」
那种屈辱,唯有亲自动手,才能消解心头之恨!「咚咚!!!」
伴随着密集如雨点儿的鼓声,轰隆隆声响彻大地,几是从江面遥遥传来,带着几许震撼人心的力量。
忽而从外间迅速跑进来一个身形矮壮,脸上带看刀疤的青年汉子,其人正是四海帮的二当家杜烈,进入草棚当中,急声道:「大当家,王爷,汉军进攻了。
多锋霍然站起,面色阴沉,看向明显打着退堂鼓的几位当家,说道:「如今,你等在陈汉江面劫掠一通。一旦官军大胜,势必对周围海贸打击,而且先前江北一战汉廷已经得知是你们在里通敌国,事后必会算账。」
此言一出,怒蛟帮、四海帮、金沙帮几位当家。
头目脸色都是倏变。
这个多铎原是在这儿等着他们,这是上了贼船了?
嗯,不对,他们原本就是贼。
将众人的纠结神色收入眼底,多铎沉声道:「如果诸位相助本王在此大败了陈汉水师,每年海贸之利,本王可以做主再让一成利!」
多铎冷声说着,然后看向苏和泰以及周围的女真亲信,以女真语高声喝道:「出战!」
身后一众正白旗的旗丁,闻言,大声应诺,纷纷随着多铎而去,其他几个大当家则是对视一眼,目中现出凝重,不管心思如何变化,也只能跟上多铎。
大不了,等一会儿局势不妙,再行逃走就是了,当然,如是大胜说不得也能如当年那些随陈汉太祖的从龙之臣一样。
却说贾珩领着锦衣府卫以及河南都司经过拣选的亲军,将树有中军大纛的船只在左右战船的护卫下,直抵两军交锋阵前,以此激励水师将校土气。
先期就是炮铳对轰,这一点儿明显是官军的炮火占据优势。
「来了。」陈潇看向远处战船上的白底刺绣龙旗。目光凝重说道:「是女真的正白旗。」
那怕是这位流落江湖的郡主都知道,正白旗的骁勇之名。
贾珩目光平静如水,道:「等会儿多铎说不得会亲领精兵登船厮杀。」
女真精兵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强悍的,他手下的锦衣扈从以及河南都司抽调的精锐步卒,但也不敢说必胜。
不过,按说以多铎的狡诈性子,在有伤的前提下,躲在中军大船坐镇指挥是最好不过。
但是,条件却不允许,因为海寇本来就各怀鬼胎,有怯战之心,多铎同样需要激励士气。
陈潇容色担忧,轻声说道:「还要担心其他舟船如是大败亏输,再是重蹈了甄铸的覆辙,也未可知。」
贾珩沉声道:「先前已将兵马分派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将河南都司的将校兵卒分拨一部分,到一艘艘战船上,就是防止南兵怯战之下再次导致的溃败。而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随着双方船只开始迅速抵近,已然排成人字形的船队阵型。
「轰!」
陈汉官军的舟船上的佛郎机炮,首先发出一声轰鸣,黑黢黢的炮口火焰闪过,现出一股股硝烟,而后是水卒向着里面填充着弹丸。
而水卒的火铳与弓箭向着海寇的船只齐发,伴随着火焰熄灭,与铁石一同砸在江面上。
「轰隆隆」
虏寇右翼的怒蛟帮,船只在官军密集而猛烈的炮火下,很快大火燃起,硝烟弥漫,就近舟船一边儿向官军的船队炮铳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