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胜见此,叹了一口气。
这时,南安郡王道:“贤侄之心,皎如日月,老夫也知晓,但贤侄以为纵然我等不与小儿针锋相对,宫里就会乐见了吗?只怕会更加猜忌。”
“早已势同水火。”柳芳冷声说道。
穆胜闻言,叹了一口气,起得身来,说道:“世伯之言,小侄实在不敢苟同,小侄进京之时,家父一再叮嘱,穆家受累世国恩,如今北虏肆虐,这次赴京应当为国效力,如今卫国公对虏以来,屡战屡捷,更以红夷大炮轰毙奴酋,大涨我大汉国威,小侄以为诚不可因私心而废公事。”
说完,拱手道:“天色已晚,小侄先行告辞。”
说着,转身离去。
“唉?他?”柳芳眉头紧皱,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安郡王严烨放下手中的茶盅,冷笑道:“这贾珩小儿仗着西夷火器侥幸取得一场泼天之功,现在人心就已动摇。”
石光珠道:“世伯,穆小王爷毕竟是年轻,经得事少,不知人心险恶,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他家世镇云南,爵位又是世袭罔替,自然不会担心五军都督府权柄被夺。”柳芳目中冷色涌动,讥诮说道。
南安郡王严烨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提他了,我等与东平郡王穆家也是几年的交情,年轻人不知礼数罢了。”
众人也不再议着,但心头却都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因为这也说明贾珩一战而执虏酋之首敬献御前是何等的人心所望。
事实上,这就是人望,虽然虚无缥缈,但切切实实存在。
……
……
翌日,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透过玻璃轩窗照耀在一条波斯羊毛地毯上,细碎金光落在地毯上。
夏日原就夜短天长,贾珩醒转过来,看向一旁的正睡得香甜的丽人,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起,轻手轻脚拿起衣服,来到外厢开始穿衣。
孕妇本就嗜睡,还是让可卿多睡一会儿。
贾珩待穿好衣裳,抬步出了厢房,沿着抄手游廊来到厢房,唤着晴雯过来帮着洗漱。
晴雯将毛巾递将过去,问道:“公子等会儿去哪儿?”
“太庙,半晌午,宫里领文武百官前往太庙观看献俘典礼。”贾珩低声说道。
因为皇太极的人头以及相关战俘以提振士气。
贾珩擦了擦手,简单用过饭菜,说道:“晴雯,将我那蟒袍取来。”
值得一提的是,自贾珩晋爵国公之后,蟒服其上织绣图桉已由行蟒改为坐蟒,后者无疑更为尊贵。
待贾珩换上蟒服,出了后宅,就见那着飞鱼服,英姿飒爽的少女,已然等候了一会儿。
陈潇清眸凝视向那少年,说道:“已经派了锦衣府探事去青海加强侦查。”
贾珩点了点头道:“提前做好准备也好,方便收拾着烂摊子。”
如果西北蒙古以及诸番胡大乱,那么朝臣大概不会让他领兵出征,那时候南安郡王如果像原着一样大败,那么仍会由他收拾残局。
两人说着,翻身上马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前往太庙。
此刻,内卫和锦衣府卫已经在太庙前街的街道两侧,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列队执刀警戒起来,而五城兵马司也出动巡逻街丁弹压地面,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麻绳警戒线。
因为陈汉大胜,奴酋授首,神京城中百姓闻之沸腾,都过来相看这场盛大的献俘典礼。
而围观本来就是人的天性。
此刻,澹黄色华盖之下,崇平帝一袭明黄色龙袍,与大汉文武群臣站在太庙前方的汉白玉广场前,未曾进得太庙之中。
而太上皇也已站在左侧的观礼台,而齐郡王陈澄以及楚王陈钦、魏王陈然、梁王陈炜等一应陈汉宗室俱在观礼。
贾珩此刻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行至正在交头接耳,小声叙话的武官之列。
此刻,献俘正典还未开始,文武官员还在耐心等候着。
“卫国公来了。”
街道两侧远远观礼的人群中,有在昨日贾珩班师回京时认识贾珩的人,惊呼道。
而后,是一阵带着艳羡和嫉妒的窃窃私议。
帝女和宗室之女齐嫁,这是何等的艳福无双?
南安郡王与柳芳、石光珠等人脸色都阴沉如冰,与此刻兴奋而肃穆的大汉文武群臣以及百姓显得格格不入。
“陛下有旨,卫国公引北征有功武将至庙前觐见朝贺。”这时,一个内监快步行来,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
贾珩闻言,也不多言,领着北征武官沿着铺就的红地毯向着太庙前街而去,此刻街道两侧已站满了熙熙攘攘的百姓,翘首踮脚以望。
“那位就是卫国公?竟如此年轻?”一个头上包着蓝色士子方巾的青年,惊讶道。
一个身穿蓝色绸衫的青年笑着说道:“兄台这就不知了吧,这位卫国公年岁还未及二十,算是天选将种呢。”
贾珩这会儿在众将瞩目的目光,进了太庙庙门,快步来到崇平帝近前,向着中年帝王行了一礼,道:“末将贾珩(谢再义、庞师立、蔡权……)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黑压压的将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