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一进雪沁书院,一双灵动的眸子就四处张望,安春低着头,不敢乱看。
走了好一会子,终于到了先生们所在的内堂。
门房恭敬的朝几位先生行礼,“各位先生,昨日说的那几位姑娘到了。”
内堂一共六位先生,听了门房的话却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应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极其冷淡的应了一句,“嗯!”
先生应声后,门房的事情算是办完了,他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安夏觉得这内堂的几位先生极其不待见她们姐妹三人,态度冷淡到了极致。
难道是怕她们出不起学费吗?若是如此,何必直接让门房同她们说不收不就行了?
来了内堂又故意晾着她们是何道理呢?
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这雪沁书院不收,县城也还有书院。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拱手打了个招呼,“各位先生好!”
安春和安秋见状,也学着安夏的样子朝着内堂的几位先生打招呼。
只是,内堂的那六个人依旧像是没听到一般,自己在做自己的事情。
安夏看了众人一眼,淡声问道,“各位可是怕我出不起束修?”
这时,六位先生手上的同时一顿,皆怒不可遏的看着她,“咱们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那你们这是为何?”安夏不解的问。
她要问清楚原因,毕竟她们三姐妹和这六位先生才第一次见,也没有得罪他们,手上还提着给他们买的礼品,而他们却像是对她们三个敌意极深。
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有个国字脸的先生,听安夏这么一问,面带嘲讽道,“你们还好意思问为何?男子读书习字是为了建功立业,女子读书习字是为了识礼更好的打理内务,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像这种举全家之力读书,只为了把自己卖更高的价钱的女子,他们这种读书人是瞧不起的。
读书人都清高,最见不得这种行为!
而且书院从前,也收过这样的女子,极其难管教,且做事小家子气,把书院弄得一团糟。
安夏喃喃道,“别的什么......”
“咳!咳!咳!咳!”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吸引了安夏的注意。
那头发花白的老者,胸腔不断的起伏,一副呼吸不畅的模样!
其他五位先生纷纷围住他,焦急的喊道,“江老,您怎么样了?你的药呢?我去给你煎!”
江老说不出话,神色灰败的摆摆手,气息虚弱,“没用了,我本来也想着等着今年秋我手底下那几个学生都可以出师了以后,我就回乡养老的。”
他声音一哽,“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上回那岁安堂的大夫就说了,我这哮症若是再犯,怕是神仙......神仙难救......咳!咳!咳!咳!”
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江老只觉得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气十分费劲!
安夏微微蹙着眉,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走近江老。
那国字脸的先生见安夏过来,神色不悦,“咱们这里不收你们姐妹,你们赶紧走吧!”
安夏声音淡淡的,“我并不是来说这件事的,我可以救他。”她指了指江老道。
那国字脸先生呵斥道,“开什么玩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难不成能比岁安堂的大夫还厉害吗?这可是人命,容不得你草率!”
安夏眸光微凛,“那你们围着他就能救他的命吗?”
“若是不救治,他时日不多,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话一说出来,不止国字脸的先生一脸怒意,其他四个人也死死瞪着她,“你这个小姑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江老......江老怎么可能......”
最后那几个字,他们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们不愿意相信。
只有江老朝他们摆摆手,“这位姑娘没有说错,岁安堂的大夫就是这么......这么说的,你们别这样对人家一个小姑娘。”
“我能救你,你要不要试试?”安夏目光灼灼的看向江老,再一次问道。
江老微微沉吟,毕竟他还想坚持一个月的,等着手底下的学生出师。
眼下,岁安堂的大夫已经没法子了,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
想明白了这头,他微微朝安夏点头,“老朽愿意一试,有劳姑娘了。”
那些对安夏意见很大的先生,见江老自己说话了,也不好再反驳他,纷纷退至两侧,给安夏让出了一条路。
安夏站在江老面前,先给他把脉,确认了是哮症以后,拿出银针,扎在他的几处穴位上!
本来还大口喘着粗气的江老,只一盏茶的功夫,那种胸闷的感觉就舒缓了不少,出气也顺畅了,而雪沁书院的其他先生,见江老脸色好转,纷纷对安夏改变了看法。
小半刻钟后,安夏收了针,淡舒了一口气以后,神色淡淡道,“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自去取药来煎吧!”
国字脸先生听到她要写方子,将纸笔递给她。
安夏接过纸笔,将药方写了,又写了煎服的方法后方才停笔!
几位先生看到安夏那一手娟秀的字迹,心中皆暗暗称奇!
这样的女子,应该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定是那门房弄错了。
有这样一手医术在手,字迹又这样好看,何必再来这书院读书,然后攀附那些商贾呢?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