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娘的事就是我说了算,等过几天挑个吉日就让则彦抬进门,”说到最后,老王妃就自个拍了板决定。
凌王妃却毫不相让,“我不同意!”
此话却是连自称都不用谦称了,可见态度之坚定。
扈大和眼见事态要僵持,浑浊老眼一斜,看向凌王妃,“外甥媳妇这态度可是大不孝!再有,当年若不是我妹妹救了老王爷一命,哪里来的王爷,更别说你那儿子了。没有我妹妹救人,这老王爷没了,这王府也就后继无人了,按理说便是现如今这世子位都该是与咱们扈家,与我妹妹血缘关系最近的潇儿继承,你这王妃位也该是我女儿的,别不知好歹了!”
这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但扈大和这次说的格外明确,将其贪婪心性暴露无遗,但这些这可谓是在场扈家人所有的心声。
凌王妃觉得扈家人每见他们一次,都要刷新一次他们的下限,可方才扈大和说的这些话还真的让她没法接。
扈大和说的也不全无道理,没有老王妃救老王爷的命,王府确实后继无人,除去过继,唯有让姑太太招婿入赘才能保证王府血脉纯正。
按说老王妃从一介农女变为王妃,如此尊贵的活了一辈子,也犯了不知多少的错,再天大的恩情也该抵消了,可再救命之恩,也不该是这么个讨法,这扈家就像是水蛭般趴到凌王府上一直不停吸血,且越来越深。
见自己堵的凌王妃说不出话,扈大和自得一笑,笑话,她个晚辈居然还敢跟自己拿乔说教,真当他们扈家人好欺负,他们可是拯救了王府血脉的功劳。
正待再说上两句给自己找补回来场子,就见门口处进来位六旬老下人,看清这人是谁时,扈大和神情微变,他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个,正是老王爷的老长随孙伯,进来后给凌王妃先行礼,而后就道:“老奴来,是为老王爷传话,老王爷说了,若是扈家再提什么要求,他便以命相抵,报了老王妃的救命之恩。”
此言出,厅里一阵静默,那些下人们都是深深的低下头,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尤其扈家人的表情简直带了扭曲,这是暗骂他们在逼死老王爷吧?
老王妃也是呆了,方才还对自家大哥的话深以为然,觉得被凌王妃压制的这些憋屈日子是她太善良,日后得拿起气派来,好好管教这个儿媳妇一番,哪知自家老爷子居然让人送来这种话,让她吓得脸都发白了。
夏浅珺想祖父真是料事如神,对扈家人太了解了,不过老人家也真是可怜,为了报救命恩娶了老王妃这样的女子,这一辈子只怕也没少被老王妃憋屈。
其实,老王爷的原话更不好听,说自己反正也活不久了,不如一命抵一命还给老王妃,孙伯知道老王爷是气的,可他不会传达这种丧气话,他家主子得好好活着。
又对老王妃说道:“老王爷还说让您现在就回暮沧斋,若是一刻钟后您还没回去,他就报了您那救命之恩。”原话是还没回去就死给你看,可见老王爷也是被扈家人气够烦够了。
“孙伯,还请父亲息怒,注意身体,都是我处事不力,等会儿我去他老人家那里,劳烦孙伯跑这一趟了,”凌王妃是真关心老王爷,生怕老爷子气出好歹来,再看向老王妃,“母亲年纪也大了,快些回去歇息会儿,也省得父亲惦念你。”
孙伯暗叹,看看王妃,再看看扈家人和老王妃,高低立下可见那!他那老主子这一辈子就不该将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只是此时想这些又有何用!
“大伯父,”扈李氏眼看这情势,自家月娘是进不了王府伺候世子爷了,如何肯放弃,低声喊扈大和,“伯父可想想咱们府里啊。”
自从凌王上次恼扈家插手王府事后,是真的对扈家生意上撤了几个重要的管事,弄得他们的收入减了三四成,若非后来老王妃又将自己铺子上的人拨过去两个稳住,还不知会如何,饶是如此,过惯了富饶日子的他们更觉得以后不能跟王府断了联系。
尤其如今兰姨娘没了,凌潇又受罚成为白身窝在后院养伤闭门不出,扈家更得抓住了王府。
扈李氏想得到的更多,若是她女儿也成了世子的女人,等以后世子做了王爷,也得跟原先的扈兰双一般贴补家里良多,看大房大伯父一家那日子过的比她们这二房可滋润了不知几倍,尤其她觉得自己月娘的模样比扈兰双可出挑太多。
只是扈大和这人虽然不讲理胡搅蛮缠,却不是真的没脑子,眼看着自己妹妹脸色都变了,就猜到大抵这妹夫不是真的说说,且他对妹妹可是真恼透了,若是真的将妹夫惹急了,扈家只怕更落不着好,于是并打消了送扈月娘入王府的念头。
可扈月娘跟其母扈李氏一般心态,见堂祖父犹疑,就不乐意了,拉了把扈李氏的胳膊,“来时咱们可是说好的,您可是听堂祖父母的话,将原先提亲的人家都推了,若是不能让我进王府,日后怎么嫁人啊?”
夏浅珺看着扈月娘呆了,这是多么恨嫁啊,这扈月娘的性子可真够“豁达”!
那边老王妃看孙伯那她若不走,就真的回禀老王爷的架势,又知道她家这老爷子轻易不会说夸词,也不敢多呆了,扶着丫头的手跟扈大和道了声“路上慢些,”就回暮沧斋了。
“咳咳,”扈李氏忙打断扈月娘,没看见大伯父那脸色都变了,看来今天这事是真黄了,好在她女儿出挑,日后也找得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