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妃戴孝不方便登门拜访平亲王太妃,便修书一封让人送了过去,其实,这种事还是当面谈谈才是最好,可也没法子。
再说凌琰中午便约了宣钰去临江楼喝茶用饭,宣钰如今在兵部领了职,每日按部就班上值下值,平时给心爱的未婚妻送些奇巧淫技小玩意儿,一听未来大舅哥约自己,自然是忙不迭赴宴。
“最近在兵部如何?”凌琰手中拿了杯茶慢慢转着与他闲谈。
宣钰坐在他对面,笑了笑,“还可以,肯定比在边关时清闲。”
凌琰点头,便直奔主题,“你身边有人吗?”
“……”宣钰没听懂,奇怪地望他。
“有没有通房丫头什么的?”凌琰好似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宣钰却一下子俊脸发红,“大哥说哪里话,我,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
“没有最好,我们凌家出去的女儿在闺阁中千娇百宠,便是出嫁为妇后也吃不得半点委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你若是能一心一意只对她一人好,只得她一个,这门亲事就继续,若不然……”
这亲事不结也罢。
宣钰自然发觉未来大舅哥毫不掩饰的不愉,可他身清影正,心里面只有妙儿一个,没有别的乱七八糟心思,原先在边关混在一群爷们的兵营里,也都不曾动过别的念头,更别说如今未婚妻时不时能见上一两面,更是满心满眼都是她。
但未来大舅哥这份不愉快却是针对自己,他便抱拳道:“钰甚是艳羡大哥与大嫂伉俪情深,自然也想向您学习,不知哪里做的不妥当,还请大哥指点。”
凌琰转了下茶杯,而后放下,“不是说你做的不好,只是,有些事情便是你不想,家中长辈只怕也会别有安排。”
宣钰摆手,“大哥且放心,虽然我身边也有几个丫头伺候,但都不是近身,我也没有那种想法。”
虽然不能跟凌琰那时一般只有小厮长随伺候起居,但宣钰往年多在边关,只是几个二等丫头打理身边鞋帽衣物等物事,且他素来自律,穿衣脱衫都是自己用手。
“母亲也知道我的想法,所以并未安排什么,”宣钰肯定地又加上一句。
母亲也喜欢妙儿,也曾说过待妙儿过门,便拿她当亲闺女对待,所以,他从不怀疑。
凌琰心中冷笑,便是你的好母亲要算计我妹子,只是既然宣钰这般表态,他也就不急着说平亲王妃做下的事,只敲打他一番,其余看太妃那边有何动静再说。
太妃这会儿也收到凌王妃的信了,还与身边嬷嬷开玩笑,“这青雅也不知做什么,还给我写封信递过来,哦,还拿石蜡封了口,还真是稀罕。”
只是,这带笑的神情在展开信笺后,便慢慢消失了,最后猛地将纸拍到桌子上,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怒气,老嬷嬷忙道:“太妃,您别生气,太医上次来刚叮嘱让您注意情绪。”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得保持平和心态,老嬷嬷伺候了太妃这几十年,唯恐她身体有不好,是以谨遵太医嘱托。
平亲王太妃这会儿真是被气着了,拨开老嬷嬷意欲给她拍的手,只吩咐道:“去,将王妃请来。”
老嬷嬷已经很久没见过太妃动怒,见此就知道太妃这次是真被气着了,便赶紧示意一名腿脚麻利的小丫头去请人,一面劝慰她。
到底是伺候多年老仆,平亲王太妃也听她的,慢慢平复了气息,露出一声冷笑,“我竟不知咱们的王妃如今有这般本事了,我都不曾给我儿安排女人给她添堵,她倒好,敢玩这种把戏!”
老嬷嬷一听,就明白了几分,心中也是不解,王妃明明很通情达理的人儿,怎会做这糊涂事,只是也不知王妃具体做了什么惹怒了太妃,只轻声劝慰着。
平亲王妃还不知自己暗中做下的事被揭发,听小丫头说太妃找她,也没多问,便带着贴身丫头婆子来了太妃院子,进门时还笑着请安的声音在看见太妃的脸色后才散去喜意。
“母亲,不知您唤儿媳来有何事?”平亲王妃见太妃神色不虞,心中有些发慌。
平亲王太妃也不让她坐,只冷眼看她,“你做下的好事,如今被人知道,都问到我这里了。”
平亲王妃想难道是自己回娘家让大嫂帮忙找人的事给翻出来了?可婆母没指明,她也装傻,“不知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还强装,平亲王太妃指了她一下,“不是你叫你娘家大嫂寻什么良家女子做通房为妾室,你真是好本事啊!”
平亲王妃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还真是这事,再看婆婆发怒的脸色,便为自己辩解道:“母亲,我这般做不也是为了钰儿着想,钰儿都那般大的人了,到现在连个贴身服侍的丫头都不要,不然,等明妙进门还得多半年,儿媳怕他再憋出点什么事,就想着帮他找个干净的姑娘先伺候着。”
“难道咱们府里的丫头就都不干净了?嗯?”平亲王太妃冷哼一声。
这话若是接了,平亲王妃以后在府里也别想好好管家了,谁愿意被主母说成是不干净的,而且还是一竿子一府人被打翻。
没看见太妃的话问完,屋子里伺候的几个小丫头脸色都有些变了。
平亲王妃捏了下裙子,“那倒不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站着被婆婆问话,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既然不是,就别狡辩,你弄个良家女子是为了给钰儿做通房,我看你是打着给他日后抬妾的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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