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一大帮插不上话的姑婆姨娘齐刷刷的全扑通跪下了,个个擦着眼泪拉着司马凛他爹的袖袍,大有把他袖袍撕烂的决心,如同司马凛已经被挑断手脚筋口吐白沫四肢不遂一般的嚎啕大哭:“老爷,老爷手下留情啊,司马家三代单传,阿凛可是老爷独子啊!老爷三思啊!”众人憋笑憋的辛苦,知姨消息灵通,心思缜密,知道上月初镇守西南的司马一族为回复圣意迁回京都,听了这父子两几句对话大概也猜测出了司马凛的身份,便对一脸恼火的司马凛他爹行了个礼:“孩童无知,司马将军消消火
。小公子年纪尚幼,不懂事是难免的。只是。”她撇了撇还在挂在他手上的我,眼波流转之间司马将军便恍然大悟的对司马凛大吼道:“竖子,呆着做什么,还不放下这孩子。你这逆子,看来我回去非得揍掉你一层皮!”
司马凛一脸无所谓的在众多嘘寒问暖的姑婆姨妈的簇拥下跟着他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的老爹出了花满楼大门。等他走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对着正趴在知姨肩上擦鼻涕的我挤眉弄眼□□一笑,然后再一个华丽的转身,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离去。
自此以后,司马凛成了花满楼的常客。那个时候,我有一种过目全忘的本事。所以当第二天司马凛摇着扇子拦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忘了昨天晚上有一个把我当葡萄提溜的少年。
我正风风火火遛马,一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挡道的讨厌鬼,当下拿出脾气插着腰奶声奶气的质问他:“喂,你挡着我和我的小马了。”
“马?”他微微睁大了眼,弯下身子,当发现我嘴中的小马不过是手中一个小玩偶时,不禁大笑起来:“这是什么马,我在西域骑过的马,那才是真正的马。”
他竟敢鄙视我的马。有句话叫做什么,你可以鄙视我的人,但是不可以鄙视我的马。我大怒,使劲用又粗又短的小胳膊打他。他抓住我的手,笑吟吟的看着我,一双桃花眼使劲对我放电:“呐,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马,怎么样?”
我停住手上挣脱他的动作,愤愤不平的踹了他一脚,忙不逸的认真点头:“好啊。”
我以为他会大摇大摆的将我带出正门。毕竟他也算是一个体面而有身份的富家子弟。等到他吹的天花乱坠的把我从花满楼门后的狗洞带出去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跟这个人厮混,是不是有点太掉价了。
在花满楼呆过四年,我什么人没见过。但这样洒脱不羁且掉价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站在花满楼的围墙外,对满脸灰土的我伸手,大言不惭的贼笑道:“天下没有困得住我的地方,也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来吧,臭丫头,我带你去看马,看真正的马。”
就这样,我在司马凛的甜言蜜语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在外面糖葫芦和和小马的诱惑下一次次从狗洞中灰头土面的爬出去。直到三年之后,司马凛一脸愁容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第一次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那时候知姨忙于招揽生意,根本没空搭理我。花满楼戒备森严,但对狗洞确实没什么关心。何况司马凛时间拿捏的不错,每日里我只有在正午时分才会出门,日落便回家,大家也确实是没有闲心和胆量来问我跑哪里去了。毕竟我脾气大的是什么东西都敢摔。
虽然我脾气大,可是一次都不敢在司马凛的面前发。第一次在他面前使性子的时候,他眯着眼看我,一双桃花眼不住的冒着飕飕的冷光,看我扁扁嘴快要哭了,才故意拿出吓小孩子的把戏:“再哭,再哭我就把你拐回家,让你这辈子都回不了花满楼。”
虽然知道他是吓我的,可看身边除了在马概里不明就里的看着我们的小马,身边真是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是害怕的把眼泪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问他:“我不哭了,行吗?”
他满意的点点头,摸了摸我的头顶,牵着我的手向闹市走去:“等会给你买一串糖葫芦,记住,你吃了我的糖葫芦,那就是我的人了。”
我虽然对这个吃了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人腹诽甚多,但是拿着糖葫芦舔了一舔,顿时所有疑惑和不满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看我口水流的满嘴都是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玉蟾,快快长大吧。”
我喜滋滋的舔着糖葫芦,偏头问他:“啊?”
他一脸嫌弃的抓住我全是糖汁的手,拿出手绢用力的擦了擦:“真是脏死了,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给你买了。”
当司马凛一脸愁容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顿时心底一凉。心中顿时冒出了三个不好的念头。
第一个可能,他要回西南了。每次和我一起去京都瞎逛,他就会絮絮叨叨的告诉我,他的家族他的全家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是干什么的。每次讲完看见我心不在焉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就会大怒,吓唬我他要回西南边境了。
果然,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我闷闷不乐起来。他满心感动的陪我走到闹市街头,我下了下决心,抬起头对他说:“如果你要走。”
他兴奋的等着我的下文,眼里全是期待。
我哀痛万分的说:“那就把街上的糖葫芦都买下来吧。这样我就可以吃一辈子了。”
司马凛两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他恶狠狠的瞪着我,语气里带着巨大的愤怒和郁闷:“你这臭丫头,做梦!我告诉你,要是我要回西南边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