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紫豆糕小姐”和“绯红儿小姐”在拗转相位后,为什么正好就是“瞳母”执掌的两种相位?
潜伏在一旁听着这几人交流的范宁,突然发现了此前自己从未注意过的角度。
“‘瞳母’以前的神名并非如此,执掌的相位也并非这两者。”蜡先生在开口解说的同时,将一艘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折纸船”放到了池水中。
范宁紧紧盯着这位神秘强者的动作。
但那“折纸船”放下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随着液体漂浮摇荡,这让他不理解对方在干什么。
“并非如此?那祂以前唤作什么?”冈问道。
“秘史愈古老,知晓者愈少,位格便愈高,我并不在知悉范围。”蜡先生摇头。
何蒙不由得感叹:“您是首席秘史学家,即便是擅长征伐的领袖,在秘史研习领域也需要咨询您的意见,如果是连您都未曾掌握的知识,那些‘不学无术者’和‘装神弄鬼者’更无可能理解,恐怕这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够揭秘了。”
蜡先生摇头笑了笑,接下来的一段话平淡无奇,却让人仔细体会下来有一种虚无的恐怖感:
“你所认知的,只是在居屋之位的祂们所裁定的。”
“实际上,那些你们认为的所谓‘陨落’的见证之主,不是真的‘陨落’,比如器源神,比如南大陆的这位‘芳卉诗人’,祂们只不过是被驱逐出居屋之位罢了,研习诸史者还知道祂们,移涌中还有祂们的残响”
“真正的‘陨落’是不可知,是彻底地虚无,是不存在的秘史,是你所认知的7大界源神之外的第8位、第9位,是世间除了春夏秋冬外的第5季、第6季,是你所过活的时间之外的第25时、第26时”
蜡先生在末段做了数个比喻,几人在听闻时,对秘史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但同时感到一种陌生的不寒而栗。
连见证之主在争斗中都有可能落得如此境地,那凡俗生物呢?
可能只是一次不起眼的受到牵连。
范宁不由得在反复设想这种感觉,如果自己也被彻底抹除,连同存在、人格、作品、成就、历史痕迹、与他人的认知一起
“所以,‘瞳母’当下的神名是可知的,但曾经的神名却难以知晓了”何蒙在尝试理解,“这其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件?现在官方组织的观点一般认为‘瞳母’是佚源神,但曾经那个‘神圣伤口会’却认为其是质源神,祂的起源究竟是什么?”
在范宁的眼皮底下,蜡先生又掏出了那种折纸船,放在漂浮涌动的池水之上。
这次是一大把,足足十只。
开闭混合的房间群,昏暗的光线,红色的池水,灰白的纸船,这让此地的氛围愈加诡异了起来。
“‘瞳母’的起源与诺阿王朝的灭亡之秘有关。”蜡先生说道。
“那起事件被称为:第一次蠕虫大战。”
“而你们目前所在的这个‘裂解场’,正是第一次蠕虫大战的遗址。”
范宁心底一惊。
每位研习诸史的人都知道,第3史的两个王朝分布时间极其不匀,相比于考证资料相对丰富的、延续1700多年的图伦加利亚王朝,更早的诺阿王朝仅仅一百多年就覆灭了,始终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
来自“蠕虫”的威胁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起初,人们注意到了失常区的扩散现象,但没几人特别在意。”
蜡先生看着这些纸船在水流作用下飘出房间,飘到走廊,飘至视野之外。
“那时观点认为,失常区虽然危险,虽然在扩散,但速度还不如蜗牛,每个人都长着腿,撤离它的区域便是,威胁很大,但单一且缓慢,办法以后再想。”
“但后面,他们发现错了。”
“失常区躲得起,可‘蠕虫’不一样。”
“这股力量从失常区里滋生,又会主动钻到尘世和梦境中去,并且,完全和‘速度、时间、距离’等现实因素没有关系。”
“它们的位格与见证之主同级,对一切形式和概念都抱有恶意。若是让它们将梦境也搅成浆糊,总有一天,移涌亦成失常区。”
位格与见证之主同级何蒙和冈两人越发对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忌惮起来。
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是什么东西死在了失常区的最里面,于是才腐烂滋生的这些“蠕虫”,如果说这些腐生物都是见证之主的位格,那“x坐标”处到底有着什么可怕的事物?
“总之,当时的整个诺阿王朝,出现了一次爆发的‘蠕虫潮’,根据合理推论,这‘第一次蠕虫大战’不仅引起了王朝动乱,甚至引发了诸多见证之主的亲自关注。”
“事物终结之处的‘蠕虫’长得肥壮,而被选出用以终结这场大战的‘适格之人’,是一位诺阿王朝的女祭司。”
“在一众见证之主的授意与提携下,女祭司穿过‘穹顶之门’,晋升见证之主,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达成‘第四类起源’的凡俗生物。祂起初的神名已不可知,所执掌的相位为‘荒’与‘茧’,真知名为‘双重门关之色’,是那些见证之主们从更早被逐出居屋的两位佚源神——‘观死’和‘心流’身上剥离而来。”
“而这具名之地‘裂解场’,便是女祭司亲自看守‘蠕虫’的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