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瑾年将手支在脖颈上,准备好去听这件过去的事情了。
彼岸有些沉默,只是翻了个身继续说着,今日不知为何忽然就将此事说了出来。
“我当初在岭西是本是在邓府收留,不过后来又跟到了玄武师父的身边,那时的自己依旧不会武功,后来也是在岭西的我被狄族的一个组织带到了狄族,你知道镜明司吗?”
狄族的镜明司与京都的小令不相上下,都是做贩卖消息的生意,不同的是小令的暗桩是世代培养的,时至今日已经遍布了五湖四海,而镜明司的暗桩大半都是寻着合适的女子从幼时开始训练的。
那些女子来自于五湖四海,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到镜明司中,而她们自小就要接受极其严格的训练,存活下来的人最后就会被送到四处的青楼里作为头牌,然后将得到的消息传进镜明司中。
而等着那些女子年老色衰之后就会被带离青楼,不知道被送到何处,只是生存的机会是极小的。
这个组织比起小令更像是天下的一块腐肉,一块割舍不干净的腐肉。
瑾年虽然也是很少插手江湖的事情,可是这个组织在当年随父四处行医的时候就听说了。
这个组织可谓是臭名昭着,为何会提起呢?
“知道。”
听到了彼岸的回答,瑾年继续说道。
“当年我就是被镜明司带到狄族的,镜明司内杀人不眨眼的训练,而当时的我所学的第一招是徒手取人性命,在暗无天日的镜明司里,每日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倒下去,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活下去,不过也是因为镜明司的训练我才会冲破自己的筋脉,有了如今练武的底子。”
彼岸停了下来,等了好久未说话,瑾年听得出来彼岸的话语是隐藏了多少过去的辛酸,这些事情她从未听彼岸说过,可只是听着就知道当初活下去是多么的不容易,那可是镜明司,是白骨堆积如山的地方。
而彼岸是怎么出来的?去了那种地方又是怎么活下去的,过了好久彼岸都不说话,所以瑾年便试探性的问着。
“睡着了吗?”
“没有,只是我从未与人说过这件事情,所以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要说当年所接受的训练,还是要说当年死在自己手中的同伴。
从未想过一个孩子的双手会染上那么多的鲜血,而那些鲜血也许有些就是来自于自己同伴的。
只是在那里没有同伴,没有昼夜,之后活下去和杀戮。
“那当年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能进去的人从未有人出来过,可是现在面前的人却是一个进去又出来的人。
瑾年心中的好奇已经大过了心中的怜惜。
“我当年在镜明司的炼狱里也不知呆了多久,那里暗无天日,每日都有身边的人变成腐烂的尸体被运出去,我当时年幼,在那里本是无生存的机会的,所以后来我就被当做尸体运了出来,不过当时的我只是昏厥,所以才有幸从那里出来。”
晕厥的之前面前是镜明司的选拔大赛,而昏厥之后就是腐臭不堪的荒野。
可是在看到阳光的那一刻,心中的庆幸的,庆幸自己活下来,庆幸自己走出来。
“那你知道镜明司到底是何处吗?”
“就是狄族皇城附近,只是不知道入口,谁也无法进去。”
瑾年的问题太多,彼岸心中有些烦躁了。
分明提起话头的是自己,可是不愿意说下去的也是自己。
“那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