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华阁厢房里静静,响起了秀气的喷嚏声。
她揉揉鼻子,往软榻里缩了缩,眼眸半睁,嘀嘀咕咕。
“谁在念叨我?”
话音刚落,又闭上眼沉沉睡去,不知道窗户大开,有人屋顶嘀嘀咕咕?
“主子你快去啊?”
“扶风你好吵。”
“哎呦喂,不知道谁听见洛大人在这换衣服,生生在雨里站了一个时辰?要我说,不就换个衣服吗?又不是滚个床……”
床单的单来不及出口……
话音未落,‘砰’一声闷响。
有人闷哼栽倒。
大开的窗十分方便进进出出,有人脚步轻柔落地无声,淡淡站在屋内,随手掩上了窗闩?阻隔院中的视线。
屋内一片黑暗,有人瑟缩成一团蜷在榻上,他面无表情看着,如此熟悉的一幕,分外复杂?
想伸出手去,又想起月余前的古寺——
她决然的神情。
顿时手一僵?僵在了半空……
他在她玉璧摩擦间不能自已,那传度内力的吻变了质,改为掠夺改为吞噬,热辣的吻纠缠着她柔软的唇,恍惚间有天光乍明,只剩她嫣然浅笑大红喜服,款款向他走来?
那梦,那么真。
一如当时抱着她,那么真……
她神智昏昏沉沉任他予取予求,凭着身体的本能回应他怀抱他。
他在这样不加控制的瞭拨里不能自已,她那该死的毒雾里有蛇床花,他讨要解药,扶风那死人竟然说最后一颗给了她?
当时,那来不及控制的潮热在体内翻覆流转,就要冲散清明!
恍惚间只剩狂暴和掠夺,这是本能,顺从内心的本能?
她低声呜咽,在这样的吻里窒息。
他努力撇清神智松开少许,她大口急促喘息,眼中全是动情的波光,倒影他的狼狈?
格外清晰。
他此时想逼出那毒,又在她这般眼神淡淡笼罩下不能自拔,做不出抽身离开的动作?
她吐气如兰在他唇边,稚嫩的胸脯紧贴,一阵起伏便是一阵削魂?
她衣衫尽褪,恍惚也是那烛影摇红春宵帐暖,她身下是大红的百子被,倒影她肤光胜雪,如同天山之巅那终年不化的纯净洁白?
他想破坏,不想看见她这般纯净的模样,此时想到石桥上她与那人相拥,他想毁灭,更不想她这般的模样再被别人看了去?
是以,几乎是不经考虑的考虑,他翻身覆上她,她裹了伤的白布有星星点点落梅绽放?他也无暇注意。
那削魂起伏没了衣衫的阻隔,随着她大口喘息一起一伏,都恍惚紧贴着肌肤?
那燥热如烈火浇上了滚烫的热油!砰然炸起。
他想起了新婚之夜那荒唐的想法,那时想‘假戏真做’,这时想‘完全掠夺’,不是做戏,不是被迫,他心甘情愿臣服于她,只愿从此一路漫漫,有她相伴?
他手指轻轻摩挲她红肿的唇瓣,心里是酸涩是躁动是烈火燃烧,说出的话似乎也分外薄凉冷情?
一字一句,剜剐谁柔软的内心?
“这唇滋味美妙,不知还有何人浅尝?”
她一震!
心里一痛,神智短暂的恢复了清明?撞进他动情的眸中仿佛被那火焰灼伤,她撤开了视线,抿唇,不答。
她不知她这样的神情在他看来便是默认,心里狂暴的遐想?
你不承认?无妨。
让我来完全掠夺,叫他人再也夺不去!
他扣住她下颌,用力将她脸颊掰过来面对他,近乎是恶狠狠的啃上?
有血腥味弥漫开来,冲散刚才为她吸取毒血的苦涩,化作腥甜,却分外刺激了体内的恶魔,就要破笼而出,将她献祭?
她无力软绵的呜咽,在他的强硬攻势里节节败退,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内力,唇齿交缠间源源不断的送给她,他说过,她想要的他都给,这内力,何妨?
她没时间逼毒,他也没有。
两人都在这唇齿间的曼妙游戏里沉沦拜服,再找不回清明的归处。
转眼深吻又要失控,他猛地清醒一刻,看着她双目紧闭似是痛苦似是欢愉的神情,雪颈布满那满脸娇媚的潮红?!他猛然清醒!
那不是为他动情,那只是毒素的效力。
正因如此?分外令人败兴。
他某处渴望得生疼,理智和高傲不允许他强取豪夺轻易占领,此刻缓缓退出她檀口,努力提着清明,将深吻化作浅尝?
他细细的允吻,浅浅的纠缠,她似乎分外不满,呜咽一声就要迎上?
他抬手扣住她绕在颈畔的玉璧,强硬压下。
那是一个禁锢的姿势,恍惚是他难以自持?只有他本人知道——
是他怕那手再不安分,就要扯开她裤带,那是最后一层枷锁,碎裂的一刻,便是无法挽回的一刻?
他咬牙忍住才勉力抽离双手扣住她掌,是怕她纠缠下去,他再勉力自持?也是自伤。
也怕他自己,色令神昏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她茫然睁眼,水光潋滟的眸那般无辜的看着他。
这样的神情是个男人都忍不住的,可惜——
他是个男人,也是个高傲的男人。
便是要?也要她心甘情愿自荐枕席,而像这般乘人之危?
于君子所不齿。
也许他恨自己高傲恨自己君子,便甘愿做了那小人,又何妨?
也只是想想,终究扣着她掌的手不敢松开,那是火 药的引线,一旦点燃,再无挽回之机。
她不舍她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