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时就发觉耳畔不断传来嗡鸣,逐渐恢复了几丝意识之后她才知道那是抽泣的声音以及叹息声,她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想要让她们停止下来,结果刚一出声,她就发觉自己的嗓子好似被火炙烤过一般的疼。
而这样的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也是极为难听,像极了老旧的木板发出的咯吱声。
“笙歌!”燕喜发觉床榻上的动静,连忙从桌旁跳了起来奔向笙歌,发觉她果然已经醒来,终于再一次忍不住落下泪来:“你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笙歌见燕喜那双机灵的大眼通红且肿的老高,顿时有些心疼的想要坐起身安慰她,岂料刚一动身子她就发觉自己此时正趴在榻上,背后因一番动作顿时传来撕心的痛楚蔓延了整个背部。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燕喜连忙出声制止:“你不要乱动,可别把伤口给挣开了!”
笙歌难受的眨了眨眼睛,这样的姿势实在难忍,她可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喜儿,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将她扶起来,我想她应是渴了,”笙歌听到这个人的说话声音顿时一愣,然而她虽有很多疑问但嗓子实在是又干又疼于是就任由着燕喜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
云舒递来温水喂她喝下之后嗓子终于滋润了许多,笙歌看着二人关怀且疲惫的目光,顿时鼻尖一酸:“我睡了多久?”
云舒搁下碗,轻轻叹了口气,燕喜则捏着她的手哽咽道:“你都昏迷两日了!”
笙歌一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衫,想必这两日都是她们二人守着自己了,她吸了吸鼻子,安慰道:“喜儿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笙歌如今回想之前种种便有些后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会有那样大的勇气,若是一不小心死了,那些未完的心愿怎么办,岂不是抱憾终身了?
“你这会儿是没事了,这两天我和云舒可是吓坏了!”燕喜瞪了干笑了两声之后默默看了一眼另一侧的云舒,突然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们两个怎么会...”
“你还说呢,在奉茶阁认识的朋友怎么都不告诉我,害我以为...”燕喜与云舒二人相视一笑,燕喜则想起那日之事,看到云舒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张望,还以为又是哪个不怀好意的宫女过来凑热闹:“害我差点拿扫帚将她赶走!”
“啊?”笙歌惊讶的张大嘴,但很快也就猜到了事情前后的缘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云舒一眼,想到自己从奉茶阁回来之后的确将这件事给忘记了,没曾想差点让她们二人之间生了误会。
“笙歌,奉茶阁换了掌事之后便重新整顿了一番,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得空过来看你,”云舒淡淡一笑接着又看向燕喜:“喜儿是个好姑娘,她待你是真的很好。”
笙歌自然知晓燕喜的性子,她的嘴角掀起笑意,突然用力捏了捏燕喜的手:“你们都待我很好,之前是我疏忽,忘记介绍你们相识了。”
燕喜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云舒一眼:“现在可不就大家都互相认识了么?”
三人相识一笑,笙歌心中感动,但感激的话没说几句便被燕喜给打断,笙歌知晓二人待自己的心意,后话也就没有多说,养伤的一个月里也是三人一起互相照拂着度过,而因刺客一事之后,皇帝在这一个月里一次也没有来过碧波院,倒是严之与萧离来过几次。
日子逐渐恢复了平静,笙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在她的伤口结痂之后,她终于能够下床走动时,却发现了一件怪事,碧波院里的宫女似乎换了许多生面孔。
在询问过燕喜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件事后,太妃发了大火,因为有关那刺客身份的传言她也听云舒与燕喜二人私下里提起过,所以笙歌也就明白了太妃此举的意图。
恐怕宫里的内监宫女们都被细细审问过,但凡身份可疑之人皆被换下了。
这当然对她来讲并没有什么不同,生活依旧还是要继续下去,然而她此时所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燕喜与云舒轮替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原因,逍遥门的人没有来过一次,也因此让笙歌心中的愤怒与疑问无处发泄。
那个人明明说过不会害人性命,只不过是想要支开皇帝去取一本卷宗,结果到头来却骗了自己,反而是派了刺客过来,甚至险些害死自己,这笔账她一定要向他算清楚!
笙歌想到这一点时,当天便劝了燕喜与云舒二人回去,然而二人哪会放心,非得等到她的伤口结痂掉落了才肯离开,笙歌无法,只得耐心等下去。
立夏时节,天气宜人,轩辕宸看着满园白芍开的正盛,心情大好的遣了韩逸枫去订了艘画舫打算晚些游湖取乐,他的目光随着韩逸枫离开的身影逐渐便的冰寒,但脸上笑意不减,许久之后才慵懒的扫过周遭来往的婢女,紧接着便反身回了书房。
夜里的天元城繁华而喧嚣,华丽非凡的画舫缓缓在湖面上行驶着,醉香楼里的姑娘们围绕在轩辕宸左右,暧昧的嬉闹声令守在船头的几名侍卫都脸红不止。
韩逸枫也被两名娇艳的姑娘纠缠着,此时他寒着脸想要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推开,在圆桌上饮酒作乐的轩辕宸看了他许久终是低笑了几声开口说道:“逸枫,这等温香软玉伺候你,怎么反倒看上去像是要了你的命一般?”
韩逸枫脸色发红,紧接着又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