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缤纷的烟火如同在天际盛开的鲜花,美则美矣,可惜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瞬,长久不得。
随着时间流逝,云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也独自回了太合殿,燕喜此时也打起了哈欠,见笙歌神情落寞,知晓她心里不好受,但自己与云舒已经说了许多,终究无法对实际造成不了改变,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稍稍让她心里想开些而已。
过了片刻,竹林里便重新陷入了往日里的清静,笙歌见她二人都离开了,紧绷着的情绪顿时也倾泻而出,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就有些烦躁,明明不断劝自己不要多想,有些东西对她来说本就像是老天赏赐的一般珍贵难得,可一旦得到了,却又想要的更多。
平日里倒也没觉得如何,甚至从来都没多想要过些什么,怎么今日自从知道了东洛国来了位郡主之后,她就有些不安了呢?
莫不是八字还没一撇自己竟就像那些个说书人故事里的争宠的妻妾一般生了醋意?
笙歌想到这一点,顿时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回到自己的小院,又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这会儿太合殿那边也不知在做什么,可散了宴席?散场之后也不知他会去做些什么,会不会还要奉命陪着那个什么郡主?
“怎么,知道担心了?”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笙歌吓了一跳,顿时循声往身后看了过去。
“是你?”笙歌心中叹息,这院子到头来换了玉霄宫的人来又能怎么,这个人还是一样能随意出入,若是太妃真想暗中派人要了自己的命,自己终究是难逃一死,如此想来,她突然觉得太妃许多时候处置人的办法还真是小儿科了些。
“如今在这儿唉声叹气,早些时候怎么不知道顺杆往上爬?要知道,唯有站在高处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轩辕宸伫立在黑暗的角落里,声音低沉黯哑,他凝视着坐在门槛上的少女,见清冷的月色洒在她的周身,忽而心中变得柔软,声音也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
可惜以因针刺穴改变的音色实在让人察觉不到,笙歌自然也生了警惕,忽而起身关上了房门,也没打算点灯,而是顺着月光坐到了矮桌旁的软垫上。
“你来做什么,今天宫里来了这么多人,守备也严苛了许多,你就不怕被人发现?”笙歌皱着眉头,看着昏暗角落里的那一团黑影。
“呵,怎么,你倒是有闲心来担心我了?”轩辕宸觉得好笑,皇宫平日里守备一样森严,不是同样管不住他么?
不过他当然不会将其中缘故告诉她,而是悄无声息的飘到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你死了最好,”笙歌压根没有什么心情同眼前这个几番威胁自己的人说笑。
轩辕宸也不恼,明显察觉笙歌情绪不对,他心中了然,便冷笑了几声道:“皇帝对你可不一般,以他老子那专情的性子遗传下来,估摸着若是真对你上了心,其他人如论怎么做都是徒劳。”
“是么,只怕我是没这么好命了,”笙歌苦笑了一声接道:“你觉得太妃会留我这个无权无势身份低微的人在他身边?”
轩辕宸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太妃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笙歌一愣,垂着眸子没有答话,轩辕宸知道她明白自己话中含义,接着说道:“他会是你最好的倚仗,只要你懂得利用。”
“可我不想利用他,他...是个好人,”笙歌吸了吸鼻子,发觉自从他靠近,自己便能闻到淡淡的酒气,她皱了皱眉头,没有深想。
“好人?”轩辕宸嗤笑了一声,道:“他是好人你便要因此而葬送自己的性命以及其他人的性命也不肯利用他了?”
笙歌凝眉,忽而抬眸瞪向了他。
“这样说来,他这好人反倒是要害了不少人,”轩辕宸声音淡淡,又是一声冷笑:“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是在帮他?”
“帮他?”笙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对方是不是脑子进了水,还是将她当做是傻子?
“他之前可从不会为了谁与太妃作对,更不会插手太妃对宫中的诸多掌控,而如今却为了你,不光一点点拔除的太妃安置在宫中的势力,更是将自己的一点底细给亮了出来,”轩辕宸低声笑着:“如今他已经为你明面上与太妃作对了,你若不赶紧顺势而上,彻底为他摆脱了‘傀儡’这个名声,你以为你能安稳的活下去?”
“他...他为了我与太妃娘娘作对?”笙歌忽而睁大了双眼,一丝丝奇异的暖流自心底蔓延开来。
“笙歌,其实你是在帮他,并非是单纯的利用而已,所以,你必须一步一步走下去,站在他的身侧,陪着他,”轩辕宸的声音忽而低沉下来。
“可是,我这样一个人,如何能帮的了他,我只会成为他的累赘...”笙歌黯然,自己若是也有个郡主般的身份,或许能帮衬着点,可她什么都不是。
轩辕宸凝视着她,忽而发觉她的神色里处处都是对轩辕煜的情愫,他忽而生了些莫名的恼意,却又生生压下了自己都不懂的这股恼意。
“帮他将权利一点一点的收回,让他不再被世人诟病,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轩辕宸压低了声音,将目光移向了不知名的角落:“太妃背后王氏一脉权倾朝野,私下里做了诸多见不得人的恶事,这些事情的证据若是能找出来,便足以将王氏一族这棵大树连根拔起,而他也能成为一位真正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