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迟在外面一连叫了好几声,可是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宜迟不由有些急了,“大成,大成!”他一边喊着一边向里走去,进到里面一看,里面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杜师弟,大成?”他又连叫了好几声,当然还是没有人答应,只好又退了出来,回到庵堂看到邱处机和吕道安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宜迟师弟,大成他没事吧?”吕道安问道。
“我根本就没看到他!”宜迟说道,“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他能去哪儿了?”吕道安问道。
宜迟和吕道安两个人一起看向邱处机,邱处机听宜迟说里面并没有人,反倒放松下来,看两个人都看向他,不由眨眨眼睛说道:“我又没把他藏起来,你们看我干嘛?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到处去跑跑岂不是很正常!”
“可是他中毒了!”宜迟说道,“当初我中了毒,师父让我休养了好几天呢!”
三个人正说着,却看到杜大成从斋堂方向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头上都是水,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水迹在上面。
“大成,你这是怎么了?”吕道安问道。
“热!我浑身热得难受,所以跑到外面用水洗了洗!”杜大成一边说一边甩着手上的水迹。
“天气哪有那么热嘛!”宜迟说道,此时已是深秋,再加上山中的天气凉得早,山上的树叶早已开始飘落,虽说现在正是中午时分,不过却并没有多少热气,微风一吹,带来的更多的倒是凉意。
“不管你们怎样,反正我就是热!”杜大成一边说一边忽扇着宽大的袖子,“我这心里就好像燃烧着一团火一样!”
“大成,你来。”邱处机看此时杜大成脸上分明又比刚才多了些酡红,虽然比刚中毒时的青白略好,不过却仍然是有些不正常,不由挥手对他说道。
“哦。”杜大成走回到邱处机身边,坐在床上,邱处机又抓住他的手给他把脉,“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他问道。
“挺好的,就是觉得身体很热!”杜大成说着就要解开衣襟,把外面厚重的道袍脱下来。
“慢来。”邱处机把杜大成拦住说道,“你现在虽然觉得热,恐怕一会儿又要冷了。”
“怎么会?我觉得我的全身现在就好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杜大成说道,他的身体随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师叔,这热得却比夏天最热的时候还难受,不光是放在火上烤,还是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在火上烤!又闷又热,好不难受!”
“放松,放松!”邱处机轻轻伸出手去按在杜大成的肩膀之上,轻声说道:“你常说要做大事的,难道却抵挡不了自身里的一点热吗?”
“这却实在不好抵挡!”杜大成被邱处机只轻轻一按,不由坐在床上,虽然仍然觉得热得透不过气来,他却也知道师叔所言非虚,只好听话地在床上躺下来,想要按照师叔说的闭目养神,不过终究是静不下来,偶尔总忍不住要翻身坐起来,不断地抓挠着身体,显然体内的热劲未过,他虽然不再多说,却也是在尽力忍耐着。
“呵呵,我还没见过杜师弟生病时的样子,以前总以为杜师弟定然是铮铮铁汉,今天见着了,却原来也不是。”这时宜迟笑道。
“师兄你以前以为的当然是对的!现在怎么却又说我不是铁汉?”杜大成正百无聊赖地抵抗着体内的热气,此时听宜迟笑自己,不由说道。
“如果是铁汉,别说是热,就是身体再痛,心里再苦,也定然是默默地承受着的。”宜迟嘻嘻一笑说道,“却哪有像你这样,一个劲儿地喊来喊去的!----你又见过哪个英雄好汉在受了伤之后,只是不住口地喊疼的?”
“疼我倒能忍,不过这热却实在难以忍受!”杜大成转着眼睛给自己想借口。
“嘻,热也好,痛也好,难道不都是身体的感觉?难道痛反倒比热更好承受么?”宜迟说道,“就譬如‘色’字,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原本是戒色,那色字又当如何解,若只说是美色,就只是戒美女,那平常样子的却不叫作色,可以不戒的吗?”
听宜迟这么一说,旁边的吕道安也不由含了笑去看杜大成,看他如何反应。
“宜迟师兄,你在说什么色?”杜大成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得低声说道,“师兄,我只知空,却不知色!”
“哦,原来我却讲得多了!”宜迟一愣,这才想到杜大成年纪还小,或许还真不知道“色”的含义。
没想到杜大成却又捂着肚子坐了起来,“我最知道的却是我的腹中空空,可是却还是要……”说着却又迅捷地向外跑去,原来又去了茅厕。
如是者几次,杜大成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竟然跑了五六次厕所,这才安定下来,此时虽然腹中空空,不过脸上的神色却见好,不仅原来青白的颜色完全消失了,就连刚才那酡红也逐渐淡去,到了傍晚时分,果然身体就觉得冷了起来,这时邱处机又给他吃了第二次药丸,这次药丸只吃了三粒,服过之后,杜大成居然能够安然地睡着了。
此时,外面已是星光闪耀,邱处机看杜大成已经安然睡下,就走出了庵堂,宜迟从斋堂之中迎了出来:“师叔,您一直忙着照应大成,中午都没来得及用饭,此时去用些饭吧。”
“不忙。”邱处机微微摆了摆手,“我不饿。”
“师叔,经过大成这亲身验证,这个药丸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