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示恩,今早,他骑马携众以示威。

先巡江伟之营。未至营前,先遣一骑传报。

江伟率本部队长以上诸吏皆着戎装,徒步迎至营门,在全营士卒的众目睽睽之下,伏拜於周澈马下。今晚再拜高呼:“下吏进等恭迎将军。”

周澈不下马,以手虚扶,说道:“君着戎装,行军礼即可。请起。”

江伟先起,跪拜在其后的诸队队率、诸屯屯长、诸曲曲长随之立起。

“昨夜我已下军令,今日辰初起炊,辰末食毕,巳时开始操练。尔营中各什可已起炊?

“禀将军,下吏营中各什皆已起炊。”

“吾军令,卒未食,伍长以上者不得食。尔营中可有人犯我军令?”

“禀将军,并无。”

“我要去炊上看看,尔等可在前头带路。”

“诺。”

扛旗亲兵前导,在诸人的扈卫簇拥下,周澈下马,挽缰入营。依军法,营中禁驱马奔驰。

江伟等本营的军官步行在前引路。

每至一“什”之地,该“什”的队率就会大声下令,令新卒跪迎。

有的“什”里的什长、伍长是之前亲卫营周澈的亲卫,两下相见,周澈依其人之性格,在检查过炊灶里的伙食后,或温言鼓励,或说笑几句,或故意板起脸,明为训斥实为关心的教训两句。

他走过之处,出身民壮的新卒们窃窃私语:“昨夜见周君,平易近人,今见周君,汉家威仪。”或又问本伍伍长、本什什长的:“君与周君很熟么?”被问话的人往往会骄傲答道:“当年周君征战草原时,曾越境击贼虏,当时我就随从在周君马后了!”

绝大部分的民壮只是略知周澈在中原的事迹,对他任度辽将军时做的那些事并不知晓,便会有人好奇询问。说完打完鲜卑,再又说扑灭南匈奴,再又说一下周澈汝南周氏的出身,再又说他爱民如子,再又说他“潜龙”绰号的来历,这一说起来话就长了。

民壮是佃农、奴隶,对周澈这样的人天然就带有敬畏。他们各有脾性秉性,或敬重读书人,或敬重名门望族,或敬重武勇果决之人,或敬重爱惜百姓之人,周澈这几年的经历实在丰富,从其中他们总能找到令他们佩服的地方。

周澈一路行去,收获了一路的敬服目光,留下了一路的啧啧钦佩之声。

昨夜的示恩,可以使民壮中的桀骜之辈感念其好;今早之示威,则能使民壮中的奸猾之辈敬畏其权。

巡过江伟之营,江伟等诸吏把他们一行送到另一侧的营门。另一侧是祁杉之营,亦早有骑士过去通知过了。和江伟一样,他也是全副披挂,带着本曲队率以上的军吏在营门拜迎。

如巡江伟营时,周澈把先前做的一套重新再做一遍。

果此时从远处的城头上望去,可见两面赤旗、二十余人在营中缓行,凡其经过处,新卒们如风吹草偃,拜倒一片。城头上也确实有几个人观望。

其中一人黑衣黑冠,颔蓄短须,乃是郭图。

郭图注目远观,望之良久,手扶城垛,嘿然叹道:“周皓粼实有将才!周氏以儒传世,而今竟有此子!昨夜吾闻城中有人收买被褥,言是给将士用,此必他之所为;今早炊烟方起,他又威仪巡营。恩威并施,此将军练兵之道也。见微知着,五日后他南下,能否获胜虽非我所知,然以此观之,必不致落败。”

“这个周家子有这么厉害么?”问话的是一个豪强。

“君若不信,可拭目以待之。”

除了郭图边儿上还有钟繇和一干郡吏。他们都是被周澈昨夜遣人入城收买被褥的举动给惊动到了,因此今天一早就登城观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郡主簿陈鹿更是奉太守之令前来观看的。听了郭图的话,他说道:“若果能如公则所言,周度辽此次南下肯定不会失利的话,府君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遣派周澈率新卒南下,对太守而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太守虽不知兵家事,但在听过郭图、钟繇等人的分析后,对“孤军出城”的危险性也不是不知,但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他必须这样做,不得不这样做。

周澈和新卒的生死,他不在乎,可万一周澈全军覆灭,对阳翟的守卒之士气却会是一个强烈的打击,到的那时,波才万一再挟大胜之威,复又回师北上,如何敌之?对此,他也是很有压力的。因而,尽管波才已退,阳翟之围已解,他还是睡不好觉。

而钟繇他远望营地,观荀贞巡营,看了会儿,说道:“唉,惜乎我家不在阳翟,要不然,我家中门下颇有勇武之士,倒是可以选拣些出来,付与皓粼,壮其声威。”

“不瞒钟君,我还真有过这个想法。昨晚,我去了黄氏、淳於氏等本县望族家里,与他们商议助周度辽南下之事,奈何他们都无意於此。他们说的也对,若倾巢南下,万一贼兵北上,谁来守城?南下事小,守城事大。钟君,孤掌难鸣啊。若只我一家出人,最多数十丁壮,於事何补?所以,我虽有过此念,最终也不得不算了。”

郭图这话说的不假。他昨晚还真去过黄氏、淳於氏的家中,商议过助周澈南下之事。只不过,他的出发点并不单纯。南下击贼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成功,也将会有很大的收获,不管是功名、抑或是郡中的美誉。他就是为了这个功名和美誉有意出人的,——反正去的是他家的宾客、徒附,顶多一两个族人,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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