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欢在做了这个决定的时候,便没有过半分后悔和犹豫,如今没有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仇恨,心里仿佛一颗巨石放下了一般轻松,眼底也充满了少女该有的神情。
而她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任何留恋,自然也没有任何要带走的东西,唯一要带走的,便是袖子里的那香囊,她想亲自交到容邪手中。
然后,再告诉他,她愿意跟他去荀南。
想到这里,苏初欢嘴角染了幸福的笑意,然后离开前她再瞥了一眼那盆被救活的花,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带走它,太过招摇了。
离开养心殿前,她吩咐了一句宫女不许跟过来,宫女们面面相觑,最终没有敢忤逆她留在了养心殿。
一路上。
苏初欢沿着昨日的记忆,走到了和容邪约定的地方,或许是时间还早,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也丝毫不着急,她都已经等了他那么多年了,还会在意这么几个时辰吗?
苏初欢带着笑意,心里想着等会该怎么面对容邪好,她不能表现得太高兴,否则他还以为她迫不及待地想跟着他走呢!
这么想着,她还未收敛笑意,身后便悄无声息地走近的身影。
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然从身后被男人抱住了腰身,苏初欢僵了僵,刚想大声喊叫,便听到耳畔冰雪般淡然的磁性声音,“乖,别叫。”
她耳边微麻,面红耳赤,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放开我。”
“我在这里等你了一夜。”容邪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哑。
听罢,苏初欢愣了愣,低声道,“谁会夜里出来,你傻不傻。”
“我想过你不会来。”容邪抱着她,仿佛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强烈,一向淡定的他此刻眸子里也涌出了一些情绪,“那****说我没有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我若是等那个答案,怕是我这辈子都等不到。”苏初欢知道他不会说出口的,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懂爱,怎么说?
“这么说,你是同意跟我去荀南?”容邪淡淡勾唇,第一次发觉她身上的馨香如此诱人。
这是他除了在权力争斗中胜利,唯一让他心情有起伏的一刻。
“我……没有这么说。”苏初欢倔强地抿着唇,不想让他得意忘形,随口说一句跟他走,一句感情的承诺都没有,她就轻而易举跟他走了。
岂不是显得她很好骗?
“那为什么来见我?”一向算无遗策的容邪也有些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想让她离开。
“你放开我,我是来给你一样东西的。”苏初欢试图挣脱他。
见状,容邪不动声色地暂时松开了她,毕竟强人所难不是他的个性,只是仔细看,会发觉他淡然的俊颜有些犹疑。
见他松开手,苏初欢缓缓转过身,盯着他眼底的血丝,便信了他之前等了一夜的话,心里不能说没有动容和心疼,只是没有说出口。
半响,她从衣袖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轻轻地递给了他。
容邪瞥见了那香囊,愣了愣,然后抬眸莫测地凝着她,见她什么也没说,他便接过了那香囊,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粗糙的针线,温淡道,“你亲自秀的?”
他知道这手艺不可能是别人秀的,也知道她从来不会做这些女红。
“嗯。”这次苏初欢承认了,她也知道他那么聪明就算不说也能猜出来了,只是他若能猜出她秀的含义,她……便跟他去荀南。
见状,一向如此聪明的容邪怎会不懂她的心思,他盯着香囊上的莲花,没有半个字,既然是给他的,那这莲花是和他有关?
没一会儿,容邪便清雅启唇,“‘独爱’莲淤泥不染,清涟不妖。”
仿佛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苏初欢脸上一烫,她压根就没有跟他表白的意思,她只不过是想考验一下这莲他认不认得出来是她心目中的他。
可是他认得出来,还故意戏弄她!
苏初欢别开了小脸,“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容邪明知故问。
“这香囊是我在你第一次去荀南的时候做的,只是想祈求你平安归来,只是当时没来得及送你,我不便在上面秀你的名字,便只能秀一朵莲花而已。”苏初欢越解释,似乎越解释不清。
“我知道了。”容邪听了,抬手拉过了她刻意和自己保持的距离,自然地在她额头淡若冰雪般轻吻了下,“跟我走吧,初欢。”
苏初欢颤了颤眼睫,抬眸望着他莫测又温柔的眸子里,轻声道,“我……考虑一下。”
容邪轻笑,轻抚着她的脑袋,“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够吗?”
“你故意的?那么快谁能考虑好。”苏初欢皱眉,这哪里是考虑,这是逼她跟他走吧,虽然她便是来和他一起走的,可也不能那么容易跟他走,否则他压根不会重视她。
他的指尖是她柔软轻痒的发丝,决然淡定地道,“考虑再久还不是一样?”
他倒是格外自信,苏初欢抿着唇,半响才温吞地低声说,“我跟你走,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蓦然被搂进了容邪的怀中,剩下的话便留在了肚子里了,苏初欢只是愣了一下,便安心地靠着他的胸膛,“容邪。”
她叫了一遍遍,容邪耐心地应了多少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愿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
可是,总归有回到现实的一刻。
下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烟火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