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话落,容邪凝着她良久,才如她意料之中地松开了手,极淡道,“这便是你拒绝本王的理由?”
他一句本王的自称已然拉远了两人的距离,让苏初欢也明白了自己拒绝他是对的,他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任何东西,却要求她为他放弃一切。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再付出真心了。
苏初欢毫不回避地点头默认,她想,拒绝便应该拒绝得干干净净,不给两人再留任何余地,不给自己再留任何幻想,否则说一套做一套永远都忘不了这个男人,连她都看不起自己。
容邪,他已经将她的爱一点点磨灭在时光里了。
见状,容邪低下那比女人还漂亮几分的眉眼,冷静了一会儿方才的怒意也减消,温淡道,“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会强留你。”
“那便放我和银情走吧。”苏初欢接了他的话,似乎,对他毫无眷恋之情。
这令容邪几不可见地蹙眉,不过很快烟消云散,他知道她是个长情的女人,不会那么轻易重新爱上其他男人,而银情对她来说只是感恩。
但是现在她的感情已经越来越脆弱,脆弱到没有对他存在任何期许,这仅剩的一点感情已经支撑不起她再回到他身边,再相信他一次。
她赌不起,便不想要了。
而容邪能做的只是成全她,因为她要的,他给不起,半响才如常清雅道,“我可以放你走,但银情不行。”
“你凭什么不放他走?”苏初欢听罢,便深吸了口气,瞪着他。
见她竖起毛如野猫一样质问他,容邪低笑了声,“以为我想害他?”
“难道不是吗?”苏初欢不答反问,他留下银情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他不会将银情送回皇宫,那样他只有死路一条,她怎么可能安心独自离开?
“我只是有些话想和他谈,只需要三天,我便放他离开。”容邪淡道,“当然,这三天你可以留在军营,也可以离开,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阻拦你。”
听罢,苏初欢半信半疑,最终还是相信了他根本不屑撒谎的性子,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和银情说一声,然后……先离开。”
她不想留在军营,不想留在这里,她不能否认他对自己还是有影响的,她怕自己最终在这三日的相处中改变主意,所以她想当机立断的现在便离开,既然他说到做到,她也不会担心银情的安危,便在外面约个地方三日后见面便是。
容邪眼底闪烁过一丝复杂,她连三日都不肯留下?
他真是小觑了这个女人,无情起来比他更甚,不给他任何机会接近她,也不许他出现在她面前,更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
绝情起来倒让他也有些心寒,也罢,他从来都是顺着她,连报仇那件事也没有强迫过她,这次自然也不会。
见他默然,苏初欢便转身离开了营帐,仿佛有意避开他的任何挽留。
望着她离开的娇小背影,容邪淡淡眯眸,她和银情的日子不会长久的,即便他不去打扰,不代表另外一个男人不会。
她想活在这种假象里,他也只能让她亲生体验完,她才会明白她和银情根本不是一种人,她即使甘于平凡,也和他一样,终究过不了那种她想要的……平淡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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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从荀南军营和容邪谈完话离开后,苏初欢便和银情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月,如同她想象中的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足。
而这两个月里,她几次提过离开荀南,因为这里太容易让容檀发觉了,可起初银情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但几次下来,便瞒不住她了。
他只是说,容邪不肯让他们离开荀南。
苏初欢气得想去军营找容邪理论,他凭什么这么霸道不肯让他们离开,她更怕他们周围还有容邪的人在监视。
可是银情不让她去,只是说容邪并没有将他们交给皇上,只是这样的要求,他无所谓,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最终,苏初欢还是被他的话打动了。
所以,他们便在这偏僻的小山野平淡生活了两个月,因为躲避追兵不得不隐于此,平日都是银情外出替村里的病人诊治,赚来的酬劳足够养活他们两人。
苏初欢起初不会柴米油盐的生活,但两人总不可能挨饿,她便慢慢学会了,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很舒心,起码没有痛苦。
只是他们之间唯一存在的一个问题,便是她还不能接受银情。
并不是不能接受和他在一起,而是不能接受和他有过多亲密。
所以每次银情都退让,容忍地温和看着她,不忍对她强硬,他说他可以等。
苏初欢便没再说什么。
而这一日,她已然在家做好了饭菜,等待银情诊治病人归来,只是她望了望快落下的夕阳黄昏,心想平日这个时辰他应当回来了。
今日……怎么这么迟,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初欢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直在跳,直觉会发生什么事,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因为担心银情可能被追兵发现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得不套上披风后,打开了屋子的门,正打算去村子里找人问问银情的下落。
可是没走几步路,苏初欢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平日里这偏僻的小山野不会有任何人影,但今日却有人气,连风吹草动都有些不同寻常。
仿佛,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让苏初欢心惊,她下意识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