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初欢喝完药睡着,容檀才起身走出寝宫,而养心殿外,则一直跪着一道身影。
容檀走了过去,听到声响的男人立即抬眸,眸子里有疲惫的清冷,“皇上,请您相信臣并没有害过右昭仪。”
他现在非常后悔,之前在右昭仪遇险之时,为什么下意识想提醒她,害得他成为众矢之的。
就连朝臣各个都认为是他对右昭仪下的毒手,便因为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以及他当时的位置与射向右昭仪的箭方向相符。
他几乎百口莫辩,可若这趟不来,恐怕谋害皇嗣和昭仪之罪,足够他掉脑袋了。
容檀不置可否地睨着他,沉冷道,“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众人有目共睹,他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若是臣害娘娘,那为何要出声提醒娘娘有危险?”慕容恒解释道,“臣也是当时被吓一跳,那支箭便从臣身后穿过,差点射到臣身上。”
“你的意思是那支箭本来是想射你,结果误射了昭仪?”容檀不知道信还是不信他的话,反正对他的处罚已经想好了,倒不妨听听他如何辩解。
“或许是这样。”慕容恒缓缓抬眸,郑重其事道,“又或许是原本便冲着娘娘而来,却嫁祸给臣。”
“那依你所言,到底是谁嫁祸你,为的又是什么?”容檀不动声色地问,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有几分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为他自己辩解,没有证据的事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
“为的自然是想害死昭仪,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龙嗣。”慕容恒虽然没有证据,但不得不凭着猜测告诉他,“所以肯定是后宫之中的某位妃嫔,毕竟臣现在害死昭仪对臣是没有好处的。”
“对你是没有,但对慕容尔岚呢?”容檀也不傻,不会任由他忽悠。
听罢,慕容恒唇色微白,仿佛挖了个坑自己跳了,慕容尔岚也是后宫之人,这不是把矛头指向他和尔岚,过了一会儿他强行镇定下来道,“臣确实没有做过这件事,请皇上明察,或者给臣时间,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直觉会是洛嫣儿搞的鬼,她真是对付完苏初欢,对付他们慕容家,不知疲倦,除了她,总不可能是苏初欢自己想害死自己和龙种吧?
“朕的龙嗣差点没了,你还敢跟朕要时间?”容檀的声音森寒得摄人,他以为自己和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而且还立下汗马功劳,他便不敢拿他怎么样?
“皇上息怒。”慕容恒还想为自己辩解,“臣绝不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够了!”
容檀冷喝道,“朕已经和昭仪决定了你的去处,从明日起朕会将你当初给朕的三分之一兵力还给你,你便立即启程去荀南支援睿亲王,这件事是朝中要事,你也知道朝臣几次三番提起,朕这么做即是给你机会活命,戴罪立功,也是为了容国,以及给朝臣们一个交代。你应该懂得轻重,朕不赐死你已经是昭仪在为你求情,再多说一个字,朕也许会改变主意!”
话音刚落,慕容恒只能见他离去的背影,他暗自咬牙,虽然这个结果无疑是最好的了,但去荀南是九死一生,并不一定能生还。
只是他没想到……给他争取来这个机会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女人。
慕容恒倒没有贪生怕死,只是眸子清冷的疑惑,慕容尔岚百般折磨过她,而他还陷害过她谋害皇上,照理说她应该对慕容家恨之入骨,又为什么会劝皇上给他这么一条唯一的生路?
慕容恒越想越无法想通,那个女子当真善良到以德报怨?
他缓缓低垂下眸子,或许,真的是他太宠慕容尔岚了,凡是和她作对的他都倾尽一切,不论对错的帮她解决。
可眼下看来,他似乎做错了。
那个右昭仪……他不应该惹的,慕容恒最终面无表情地起身,缓缓离开了养心殿。
……
与此同时——
苏初欢在所有人退下后,才翻了个身,背对着缓缓睁开了眸子,她低头,轻缓拂过肚子里的孩子,眸色复杂。
虽然她刚刚从狩猎台摔下的时候,用手支撑了一点力量,肚子基本没伤到,那些血不过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动物之血。
没错,她从容檀种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便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她起初也震惊过,矛盾过,挣扎过,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但最终想到这个孩子还有能利用报仇雪恨的价值。
她才费尽心思地留下了。
容檀现在对她的百般纵容和忍让,她知道全部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若是孩子没了,那他会像之前一样死都不来看她一眼的绝情。
所以,孩子暂时必须留着。
现在慕容家,慕容恒已经踏上死亡之路,容邪的生死她也尽力了,不必担心了,接下来便是慕容尔岚了。
苏初欢倒一点不担心,比起慕容尔岚,另外一个女人更难对付,必要时……她或许得牺牲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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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恒带着兵马离京去了荀南的事儿,没过半日便传得整个皇宫人尽皆知。
包括还不知荀南此行危险万分的慕容尔岚,她却没心没肺地没有丝毫担心,慕容恒现在都被降为御史,本来便对慕容家没有多大用了,而她还是皇后。
只要她还坐在皇后的位置,那慕容家便谁也别想动,何况还有太后撑腰。
相比慕容尔岚的淡定,另一边的洛嫣儿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倒不是因为慕容恒离京之事,而是气为